眼看着胸前的水镜噗的一声,光芒散尽,腾起一阵水雾,瞬间被风吹散。叶思心中绝然,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擎起右手,银白色的梅花镖吐露出凄厉的寒光,银芒跳动在手指间,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
叶思拼命的聚拢起体内残余的灵气,灵气快速聚集,在身边缓缓的凝聚,一层层淡淡的水汽慢慢汇聚在一起,黑衣人不屑的盯着叶思,直到水镜凝了一半,飞镖才缓缓的对准了叶思,有种一击毙命的笃定。
叶思心中骇然,竟顾不得水镜只凝了一半,徒有其形,并没有任何防御的能力,灵力赫然从体内升腾,催动水镜,直直的向黑衣人砸过去。
黑衣人被忽然飞逝而至的透明物体吓了的后退一步,正要闪身躲避,发觉不过是一层水雾凝结的虚影,根本没有任何的攻击。这才稳住心神,隔着半透明的雾气,目光死死锁定叶思的右胸,狠狠发出最后一击。
疾风携着锋芒呼啸而至,叶思根本没有时间和能力凝结第三面水镜,只能闭紧的双眼,心中怅然,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
劲风擦身而过,肩膀冰凉切入,一阵刺痛直抵心尖,叶思瞪大双眼,我没有死!粗壮的枝干上一只银色的飞镖完全切入其中,只微微露出半瓣梅尖,可想而知,刚才那一镖的速度和力道多么的惊人。但,不管它多么的有力,还是偏离了轨迹。
叶思一阵狂喜,心中大喊:“我还活着!”
遥望去,黑衣人身前那片弥蒙的水雾,还未散去,隔着蒙蒙水气,叶思发现对方的身影似有些扭曲,不甘心的后退几步,消失在繁密的竹林之间。
有风拂过,雾气散尽,叶思全身酸软,冷汗塌透,浑身上下一片冰凉。紧紧的背靠一株老树喘着粗气。心想:“最后一镖为什么射偏没打中自己?看黑衣人退走时心有不甘的姿态不像手下留情,而他前几镖的狠、稳、绝,也不象随便失手的人,为什么最后这镖会这样有失水准呢?”
想起水雾中略带扭曲的黑色身影,叶思若有所悟,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索了好一会儿,却一无所获。苦思良久仍然不解的叶思长叹了一口气:“唉,捡了一条命,还不满足,还要研究对手为嘛失手,吃饱了撑的吧。”
心底嘲弄了自己几句,拖着疲惫的身躯,蹒跚回到驻地,无视路上偶遇的弟子投来的疑问,不解的目光,挣扎着回到自己的房前。
她没有注意,一间竹屋内射出的仇恨,冰冷的目光。
张小娴嘴角都被自己咬出了斑斑血痕,心中愤恨不已,本来只想教训一下这丫头,所以前三镖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想着给她胳膊、大腿来那么一下出出气也就罢了。谁料想,她居然凝出了水系法术轻易的抵消了她的进攻,一想到叶思的功法都来源于李意小师叔所赠,而她自己虽然已经进入炼气一层,却无人问津,没人理会,不由怒火中烧。
嫉妒,不平,愤恨齐齐涌上了心头,杀意直冲头顶,后三镖使出了家传的云影三叠的手法,虽然她功力不足以操纵梅花镖三叠加力,力量和速度却足足翻了一倍有余,前两镖便射透了叶思防护盾,望着惊慌失措的叶思竟然把防御的水盾当成法宝扔了过来,心头大快,稳稳的射出了最后一镖,正当她刚要喊出,“死吧,你死了以后,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却发现那丫头居然还活着,她居然射歪了,这个距离按说她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偏,可这次,怎么就失了手?
轰热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这个地点虽然偏僻,但毕竟离师门太近,万一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后果,她内心一阵惊慌,迅速的把黑衣和鹿皮囊埋在一个山石的缝隙处,分奔回屋。
虽然同屋的几个人并不知道她擅长镖法,可是谢婷婷知道,如果叶思去如音哪里告发,万一……她内心惊恐万分,正当她无比慌乱的四处张望之际,却从窗格中叶思一步步的走了回来,头发散乱,步履蹒跚,筋疲力尽的样子。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最后一击只顾欣赏她频死前的惊惧,延误了时机,以至于失了手。她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现在只求事情不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余的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不想被师门清退,灰溜溜的回家去,她要成仙,她要万人瞩目,无比风光的荣归故里,叫她失宠多年的娘亲为她骄傲,叫她那妻妾成群的父亲为他的偏私付出代价。想到这里,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全然不顾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锐利的疼痛不断的折磨,提醒她,为了成功,她必须不择手段,哪怕所有的人都背弃她。
她的目光渐渐凄迷,彷徨、凄厉、迷惘交替出现。
正当张小娴暗自苦恼,愤恨发呆之际,叶思却毫不知情的愁眉紧锁,苦苦纠结一个问题。
她没料到几句口角便真能引来杀身之祸,还以为自己被哪个有心人盯上,妄图杀人取药,不由得暗自警告自己,法术没有大成之前,决不能在单独一个人外出。
此时的叶思,心中不停的在反复着一个场景,黑衣人离开时水镜中扭曲的身形。
“到底为什么?”叶思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