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槿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屋之后,她将包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袋牛奶。
夏桑慢吞吞地走进来,有点紧张,讪讪地望着覃槿。
覃槿什么都没说,温了一杯牛奶端出来,搁在桌上,然后坐下来,摆出了和女儿谈心的架势——
“小桑,今天在办公室,你是不是因为担心妈妈才故意那样说的?”
夏桑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小桑,你不要怕,妈妈就算不要这个工作,也一定想办法让你远离祁逍,如果他真的骚扰你的话,一定要告诉妈妈!就算他们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我不信这世界就没有公理了!”
夏桑看着母亲严肃的面庞,眼底泛酸。
以前她很讨厌母亲这义正严词的严肃模样,但是母亲现在这样,她反而感觉到安慰、安心。
不管妈妈怎么凶她,她终究是她的妈妈,是她相依为命的那个人。
正因如此,夏桑更加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她不能让妈妈辛苦了半生、付出了巨大心血的事业毁于一旦。
她目光下移,望着搁在手边的牛奶,用平淡的嗓音道:“妈,你知道我讨厌喝牛奶吗。”
“小桑…”
“我讨厌喝牛奶,讨厌小提琴,其实我也蛮讨厌学习的。”
夏桑端起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擦掉了嘴角的一丝乳白,发泄一般道:“我不是你一直以为的乖女儿,那个女儿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所以,接受现实吧。”
覃槿摇着头,全身颤抖,不肯承认夏桑的话:“夏桑,不要说这种话!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你是很优秀的!”
“妈,我是你教育失败的产物,你培养了一个怪胎出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优秀,那你就要接受现在的我。”
说完,夏桑不再理会覃槿难看的脸色,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覃槿追到门边,用力拍着房门,暴躁又失望地吼道:“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了!行,你要自由,那我不管你了,随便你闹什么,我都不会管了!”
夏桑背靠着房门,忍着巨大的心痛和惶恐,直到听见母亲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覃槿是一个把事业看得比家庭重的人,所以教育她、将她培育成所谓的精英阶层…也成了她的另一种事业。
夏桑不在乎自己将来能不能成为精英阶层,现在的她,只在乎身边的人。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周擒送给她的羽叶项链,放在月光下,细细地看着。
项链泛着清冷柔和的光,就像他一样,外表冷漠坚毅,心里却藏着温柔。
“阿腾,谁知道呢,如果没有你,大概我真的会迷失,变成一个怪胎。”
她将项链塞进了自己的衣领里——
“我会保护你,保护妈妈。”
……
下午的活动课,夏桑来到了体育舞蹈教室,找到了正在练团舞、挥汗如雨的许茜。
许茜得知了夏桑的来意之后,惊诧不已:“你想加入拉拉队?”
“嗯。”
“你妈妈会同意吗?”
“不管她。”
“她要知道你来了,只怕直接把我们拉拉队都解散了吧。”许茜摇了摇头:“我可不能答应。”
夏桑语气平静地说:“许茜,你欠我一个人情。那次不是我帮你,你会被祁逍揍一顿,还会在全校同学面前丢人。”
“不准再提我的黑历史啦!”许茜激动地伸手捂住夏桑的嘴:“我不是不让你加入啊,但是你的气质跟我们拉拉队就很不符啊。”
“没关系,我可以改变。”
许茜指了指练舞室里不怀好意望着她的女孩们:“你要是变成她们这样,估计真的要把你妈气死了。”
拉拉队的女孩们,可以说是最让覃槿头疼的那类学生,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每天穿戴名牌、相互攀比;还总是不遵守校纪校规,染发的染发,打耳钉的、纹身的……
“问题同学”哪个学校都会有,不过南溪一中对学生的管理非常严格,基本上已经杜绝的学生的一切不规范行为。
拉拉队这几个…是学校管不了又退不了的,实在让老师们头疼不已。
“放心,我会融入你们。”
许茜仍旧对夏桑忽然提出要加入拉拉队的事表示质疑:“你该不会是你妈派来’伏击’我们的吧。”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出来说。”
夏桑拉着许茜来到了教室外无人的环形花园中,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许茜惊诧地望着她:“你想让祁逍厌恶你?”
她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祁逍最讨厌拉拉队这帮女生,所以想加入我们。”许茜抱着手臂,笑道:“你这弯子绕得有点大了吧。”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许茜想到那日险些被祁逍打的惊险一幕,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前她羡慕夏桑,现在看清了祁逍的为人,她甚至有点同情夏桑了。
“被那种变态喜欢,真是惨……”
她啧啧地感叹道:“你这法子,虽然绕了些,但说不定行得通。谁都知道祁逍的审美口味几百年都没变过,他交往的女朋友无一不是乖乖女、好成绩、清纯又善良。”
这也是许茜之前无论怎样绿茶他,都没能成功的原因。
许茜这款张扬有放肆的女孩…就不是祁逍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