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正在围观众人骚动之际,破妄剑落在地上,贺思慕突然掩面而泣,她哭道:“我凉州被胡契人所屠,父老乡亲都死在胡契人手里,她这样大放厥词,我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恨不能手刃奸人……”
她正准备瘫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地闹一场,就被一双手扶住了胳膊,并且由于扶得太稳不好表演倒地。
贺思慕转头望去,只见段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弯腰捡起地上的破妄剑,重新插入刀鞘中。
破妄剑只有在它认可的人手中才会开刃。方才它在贺思慕手中,也是锋利无比。
交错间,段胥以唯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随便拔我的剑,我刚刚差点杀了你。”
贺思慕其实有所察觉。方才她拔剑出鞘时段胥下意识就要对她出手,不过强行克制住了。若是段胥没能克制住——很遗憾,受伤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她泪水涟涟地望着段胥,颤巍巍大声道:“还请将军大人莫要怪罪我。”
段胥挑挑眉毛,他轻笑着伸出手去,以拇指抹去她脸上所溅的血迹,说道:“贺小姐是我踏白的功臣,悲从中来怒杀歹人,我自然不会怪罪。”
顿了顿,他轻声说:“你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咬舌头。”
“感觉不到疼?”
“不会。”
“对自己下嘴轻点儿罢。”
二人低语交谈间,林钧走过来,气得跺脚道:“还没问出何嫣是怎么进粮仓的,贺姑娘怎么能就这么把她杀了!”
贺思慕牵着段胥衣袖躲在了他身后,段胥配合地伸出手护住她,转过头对林钧笑道:“审问今日当值的看守也是一样的,所幸烧得不多,并无大碍。”
他吩咐士兵收拾现场,遣散围观百姓,并责令韩校尉加强粮仓看护,提今日当值的士兵来审问。然后护着贺思慕的肩膀,按照他承诺的那样先把她送回家。
走在回府的路上,段胥问道:“你为何要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