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贴肉放着的,还带着体温,“药。”
夫墨拧开塞子,只闻了闻那酒味就了然,奇怪地问:“哪里来的”
“我去水晶宫了。”九雅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受了好多的苦才来到这里啊,再看看夫墨,好象他还没什么事啊,便问,“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好大”
夫墨摸她头发:“先去换身衣裳。”边说边把她往旁边推了推,这秋日的天气,虽然有阳光照着,冷的时候还是真冷。九雅点点头,就往一边蹩去。
才走了两步,雪白神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谁把你放出来的”
九雅知道是问自己,哪里敢抬头,没胆和它对视,更别说回它的话了,狠赶几步低头蹩到人群深处,可神兽目光如电,紧锁着她,叫她到哪里都觉得被望着被紧逼着,出不了气。
落华过去一手拉着她,给她拍了拍背顺气:“没事了。”
九雅这一回来,她也很吃惊,又见着夫墨少见的和蔼态度,心里当时就忽地酸起来了。虽是没指望过夫墨对貌丑的自己有什么喜爱的心思,可心里还是常常渴盼憧憬着。
“落华姐姐。”九雅忙拉着她不放,躲在她身后。可那逼人气势仍旧透过落华的身体笼罩在她一身。
“谁把你放出来的”
九雅垂着头不语,身子微微抖起来了,落华自然也能感觉到那锁紧的目光,不由阵阵身寒,原来这神兽只是看你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啊
“水神,还是担心你那孩儿吧。”夫墨咳了一会,捂嘴的手上又沾满血,眼睛紧望着神兽,半分不让步。
神兽冷冷扭头看他:“我现在就抓你回去,自有办法留你一丝神识,你就陪我儿千万年,永不得超生吧。”
夫墨见它作势又要出手,不退反进笑道:“好,那我现在就了结它的小命,怎么样”一手捏诀,睥睨着它。“我身边有这些人,你有把握一击能拿下我我只消简单四句话,就可让那灵兽瞬间灰飞湮灭,那才是永不超生,我我怎么会受你遣役一起死就是。”
神兽左右一看,路蓝天梵迦太虚早已站在夫墨面前,路蓝天长剑在手,太虚拂尘在握,梵迦双手捏诀,各人衣袖里全是翻涌的真气。
夫墨站在三人身后,神色自若。
“你要敢这样做,我立刻杀了这山上所有人”神兽冷冷喝道。
“他们本来就是圣山守护,死得其所;何况还有你孩儿陪葬。我们又可指望来生,不过你那孩儿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惜可惜。”
神兽想了想,一挥手,身后除座下水花,余水万钧忽地一泻而去,奔流入海,众人只听见耳边轰轰雷鸣响彻人间,齐山高的白水轰然全数倒塌,一时地动山摇,声如滚雷平地起,许久声音才慢慢远去,有好事的小弟子凑到悬崖边去看,只见山下水流如瀑,自高处疾流入海,所过之处,一片狼籍,原来的农田屋舍全看不出本来面貌,这一带方圆三百里,尽数毁怠。连这一带辽阔的森林山川都忽然改变了模样,淹在水中数日的树木死了大半,到处还可见翻白肚的鱼群无数,全部搁浅;空气里满是腥臭味道,许多将腐烂臭的事物。
“我还可以送你疗伤圣药,你解我孩儿的封印,我发誓再不与你为难。这样可好”
夫墨闻着空气里的腐臭味道,不由怔住,半晌摇头,咬牙切齿:“我说过,你的孩子,要么死;要么跟我走。我说的话是白说的么”微微扬头,病弱的身体竟能与神兽气势相当。
“夫墨,你不要太不识好歹”神兽大怒,它已折节让步,竟有他这样的人,还敢不买帐它一怒之下,身后风疾云涌,只一小会功夫,天空一半被迅疾涌来的铺天乌云盖住;它一身白毛竖起,弓背抬胸,大有一扑噬人之姿,令人望之胆寒。
就连梵迦也在心里连连叫坏,暗想为什么夫墨还要一意刁难,围水之困已解,何况这毕竟是一方神兽,不是人力可挡可阻,要是它再动气,说不定是什么情况。不过面上还是装作一派云淡风清,微微含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再看太虚和路蓝天,都是一样表情。
“要么死要么跟我走。”夫墨却踏前一步,紧盯着它,寸步不让。
“你去死。”神兽暴喝一声,双掌拍出,那一掌就有万钧之力,双掌打来,离得远的已经呼吸不稳,胸腔紧窒,掌风刺面,有金色微电在空气里划破。
太虚梵迦路蓝天同时出手,一起结下防护结界,这可是人世间最强的三人,已有敲山裂河之威,却立刻被掌力打破,不过也阻止了一半掌力。
被阻滞了一半的无形掌风迅疾袭向夫墨,夫墨抱着必死的心,四句口诀已念到最末,只余一字,反而面带讥笑看向神兽。
九雅她们早已是气息不稳,身体里翻江倒海又受着挤迫。落华和一班道士尼姑还好,九雅却觉得气已停顿了,意识都模糊不清,慢慢滑倒在地,脸色涨成青紫颜色。
“哼”一阵狂风巨浪呼啸而过,风吹迷人眼。
待风平浪静,众人定神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夫墨仍是站在原处,唇现讥讽;神兽已收了掌,还使出水盾挡在夫墨身前,破碎的水盾洒落一地的水痕。
夫墨看着它不由扬头大笑,笑一下咳一口血,血落在红衣上,像水滴入河,不见痕迹,不过下巴嘴唇上都沾着血。
神兽扬爪簌地掷给他一金罐,冷冷地道:“我的孩儿跟着我,你不要再想打它主意。”
夫墨擦着嘴角笑:“要么跟着我,要么死”
神兽胸脯起伏良久,最后竟然没再发怒,半晌叹道:“你这伤势,没半年不可能好,等你好了,再上崂山来,我到时再说。”一挥手,乘着水云悠悠去了,那么大一神兽,背影却透着些仓皇,去得有些可怜。
梵迦嘴角渗血,见神兽竟收手循走,不由大喜,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脚步虚晃有些站不稳,总算踉跄冲到夫墨面前,拉着他的手喜道:“太好了,水神退了”
夫墨还保持最后的那一姿势,只冲她一笑,倒头栽倒。
夫墨一睡不起,不过用药酒泡了伤口,情况好转得多,只是那血一口口地吐,元气大伤。醒来时已是七天之后,除了脸还能动,身上其他地方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梵迦也是面色苍白,几天里消瘦不少,见他醒了竟高兴得流下眼泪,边抹泪边埋怨地说他:“你真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只求死来着说不定我们就跟着你一道去了,就赚了头灵兽,多划不算”说了看着自己的泪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取帕子擦了才又坐下。
“怎么可能”抚摩声音嘶哑,却带着笑,“我就是算准了,知道只有这个可以要挟水神。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不过它竟敢水漫崂山,不惩戒一下,它还以为这世上就没人治得了它。”
“是是是,你可以。”梵迦笑着,眼里都是骄傲纵容,“谁叫你是圣山传人”
gu903();“还在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