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正跟着太子皇兄坐在马车里的五皇子萧燃。
刚刚猝不及防他皇兄怀里就多了个姑娘,还叫萧燃惊了一惊,生怕这姑娘给他皇兄撞出个好歹来。
好在皇兄只是咳了几声,进了一侧里间后便也就慢慢停了。
今次他们去恒安寺,除了替前阵子感染风寒的太后祈福,也请明相大师把了脉,只是大师依然摇了摇头,所言与数年前秋神医无甚差别。
太子的身子暂无可解之法,照此下去,二十便是大限了。
而太子萧熠今年十九,离着二十这个大限,只剩下差不多半年了。
萧燃瞧着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皇兄,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皇兄心里只会比他想的更苦吧。
被萧燃盯着看的男人面容清隽,眉目深邃,叫人一眼难忘,文韬武略更是得皇上亲自教导,远胜常人,难怪是元京城里一众闺阁千金们入梦都会想着的人。
只是此刻他却面色苍白,连薄唇都淡的几乎看见血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萧熠睁开了眼。
他眼瞳的颜色与许多人不同,是有些淡的琥珀色,若是在阳光下,便会显得流光溢彩,好似漂亮的琉璃珠。
此刻那双眼里满是倦色,不过看向萧燃时却很温和。
只是萧燃知道,他皇兄面上看着温润如玉,骨子里却透着一种强烈的疏离感,他对谁都温和有礼,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过萧燃从小与他亲近,自然深知他的性子,萧熠对他和好友季兴阁也总归还是会与旁人有些不同的。
“怎么了?”萧熠问他。
萧燃回神,想给他皇兄解解闷儿,轻松轻松,便收了忧愁心思,兴致勃勃说起了刚刚的事。
“皇兄,你可知刚刚不小心撞你怀里的是哪家小姐?”
萧熠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
萧燃一拍手:“是瑞国公家的小女儿,那个元京城里人人皆知,特别倒霉的大小姐!”
萧熠闻言微微挑眉,轻轻笑了一下:“是她?”
第2章太子又不好了
元京城瑞国公府,大胤国一等爵府,开国功勋世家,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在遍地名门的元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如今瑞国公在朝中担任翰林首辅,二品重臣,皇上最是倚重之人,实权在握。
瑞国公府世子,府上大公子盛之夏,带兵驻扎北疆数年,立赫赫战功。
二公子盛之秋系皇城卫司使,与皇城督使分管皇城内外防御。
三公子盛之冬,今年新科一甲,已入翰林。
四公子盛之朝与五公子盛之暮乃双生子,今年尚未及冠,还是书院在读,入仕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整个瑞国公府已成年的公子可以说是个个有出息,人人都出色,而国公府这位小小姐,恰恰是她爹娘在一连得了五个儿子之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
生在瑞国公府,上有爹娘宠着,下有五个性格各异的哥哥护着,这位小小姐可以说是衔着金汤匙出生,贵女中的贵女。
京中的姑娘们但凡说起瑞国公府这位小小姐,很少有不羡慕的。
如今,这位被一路娇宠,悉心教养的小姐初初长成,去年已经及笄,成了明珠一般娇艳夺目的少女。
只是老天到底还是有些公平的,好处不能全让一个人占了。
这位瑞国公府的小小姐,身份尊贵是尊贵,运道却是数一数二的差,哦不,有一说一,是极差!
差到整个元京城里人尽皆知,连体弱多病久居东宫不出的太子殿下,也略知一二。
听说这位小小姐以前但凡挑件衣裳就是店里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残次品。
买件首饰刚准备戴上就发现是断了腿的残次品。
挑支狼毫回去没两天就发现是容易开岔写不了字的残次品。
就连酒楼开业大酬宾,弄个小抽奖,一百张纸条里只有三张“谢谢惠顾”也能让她抽着了。
总之就是,运道属实是不好。
叫人听着都觉得她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这位小小姐却还是经常带着笑,一张娇美如画的小脸,眉间一点朱砂痣,是元京城里当之无愧的美人。
不仅如此,盛小姐还性子好,虽然身份贵重却没什么大的架子,娇娇软软的,挺招人喜欢。
萧熠并没有见过盛昔微,这些都是听成日喜欢在元京城里上蹿下跳听八卦的萧燃说的。
马车行在路上,有轻微的颠簸,他又咳了两声,而萧燃还在一旁就着刚刚寺庙里的事喋喋不休。
“皇兄,这盛小姐当真是个妙人儿,刚刚明相大师与你把脉时,我顺便跟一旁的小师傅聊了两句,你猜盛小姐去恒安寺是所为何事?”
萧熠懒懒靠着,给了他五弟一个眼神,没说话。
萧燃也不用他搭腔,自顾自的便接了下去:“她跟小师傅说啊,自己在恒安寺买的签筒摇不出签子!给小师傅都听懵了哈哈哈哈哈……”
萧熠看着现在这个笑的毫无皇子形象的五弟,温声提醒:“阿燃,在背后笑话一个姑娘,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