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恭敬的声音响起。
“进来”屋内红衣女子回身,顺手掩去身后水镜上的影像,目视进来的老者“何事”
进来的人正是福叔,他恭敬的躬身行了个礼:“尊主,老朽有一事不明”
妍汐在正位上坐下,不紧不慢的道:“说”
“尊主竟然不愿把归魂给二主,又何必再赐云夕”
“你是认定我,不念姐妹之情,枉顾她的生死”她双眼轻眯。
“属下不敢”
“不错,我是不在乎她是不是我的妹妹”不想妍汐大方承认:“我之所以不赐她归魂,那是对于在未请示的情况,私自前往瑶池的惩罚。她之所以伤成这样,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那为何”福叔更加疑惑。
“云夕”妍汐反问,见他点头默认,缓缓的拉开笑容,却仍是没有温度:“云夕是什么,你定比我清楚,那是归魂的前身。我神族曾多次想再造归魂,却始终没有成功,云夕就失败品,虽然功效颇佳,却有负作用。是否至命,却无人可知。更别说在神身上的效果,竟究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我让她服下,也只是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云夕是试药
福叔猛的瞪大眼,虽然他早有料到,却是被吓了一下跳。尊主的话,的确合情合理,但却未免有些残忍
顿了一会,双手抱拳:“尊主赏罚分明,实乃六界之福,属下明白了就此告退”见妍汐点头,这才退出门去。
妍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冰冷的脸上,眉头轻启皱,转头看向水镜的方向,喃喃出口:“闫福吗”
白雾的清晨,岄冉一身青衣,立于门前。浓眉轻皱看着朱漆房门半晌。他像是站了很久,衣服上夹露珠。良久,伸出手去,停顿一下,轻轻落在门上。
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心瞬间有些沉,加重力道用力拍打着,脸上颇有几分急色。
“丫头,丫头,你回答我丫头”
“岄冉你找我”意外的,回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岄冉猛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仍是灰白的衫子,小小的个头,探着脑袋看向自己。脸色不知是被这清晨的空气冻的还是怎的,一片苍白,隐在淡淡的薄雾中,仿若下一刻就会消失。
岄冉愣愣的看着,宛如隔世。脸上仍是一幅反应不及的呆滞样子。
璎珞习惯性的拉开嘴角微笑,却染不近眼底,脸色仍是苍白的。“这么早有事”
岄冉呆了一下,这才想起本意,收回那呆愣的神情“我我来看看看看你”
眼神有意无意的避开来,璎珞心底划过一丝苦涩,脸上仍是波澜不兴“你怕我就这么去了”
“胡说”岄冉剑眉一凛,顿时就火了“你怎么可能会死”
璎珞轻轻一笑,顺着他的话“是呀我不会死”缓缓抬起手来,注视着手上那朵透明的花。像是被迷住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
岄冉这才看清,她手上拿着的正是六花,似是刚擦下来,衣袖打湿了半截。心头就更火了“你竟然没事,就应该躺着,为何大清早的跑出去”
璎珞不在意的笑笑,仍是看着手里的花,语气淡淡的没什么生气“我只是突然想摘摘看摘摘看这花”
“那花什么时候摘不行非得现在去”岄冉皱起眉,向她走了过去“随我回房好生躺着,你这伤还得休养几天”
他伸出手去抓她,她却突然像是被吓到一般,猛的退开一步,避开了。手上一抖,花落了地,碰到他的衣衫,瞬间化水,打湿了半边。六花不粘凡尘,只有神才能触碰。
岄冉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永永不能回神。
“我没事了”璎珞对自己的自然反应,有些愧疚,明明人家是一片好心,自己却唉
看了他衣衫的水痕一眼“你也知道,我只要熬过昨晚,就再不会有性命之攸现在只是身子虚,不必担心”
岄冉没有回话,手扬在空中半会,才缓缓的收回放在身侧,死死的握紧。
“岄冉你不用再为我担心,现在出来呼吸一下天地灵气,比躺在屋里强”她缓缓的笑,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反而越说,岄冉的眉头就越加的皱。
璎珞叹了一口气,低头慢慢的摸索着身侧的蜜饯袋子,好似那样可以减轻心中的苦涩“我体内的阴邪之气已消,伤也已经全愈了除了有些乏力,没有其它你就如实的报告尊主就行”
岄冉猛的抬起头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是脸上已经是一脸的愧色。
他这又是何苦,就算不说,自己也明白,她大清早来找她的目的。定是尊主的命令,她又怎会不配合,这云夕从未有神族之人试过,尊主想知道效果怎么样,也是常情。至于是派谁来看,她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即使是岄冉。
“岄冉,你身上可有带缩地符”璎珞问道“我有个地方想去,你也知道,我的紫玉葫芦坏了”
岄冉闻言,沉默了一会,伸手掏出两张红色的灵符。
璎珞含笑着接过:“一张去,一张回,谢谢”
岄冉手又是一抖,她向他道谢
“我急着去,就此别过了”璎珞点头示意,转身向后院走去。脚下走得有些急,想是真的迫不急待想去那个地方。
“璎珞”岄冉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紧了紧拳头“你是在怨我吗”
璎珞脚步一顿,僵在原地,良久,快速的回过头,脸上是灿烂如春般的笑容:“岄冉说什么胡话,我怎会怪你。”这种事,她早已经习惯了。“我得走了,回头见”说完,转入旁边的院子,隐去了身影。
院中只余岄冉一人站立着,盯着衣衫上那滩水迹,疑视良久。
“我到宁愿你说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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