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封侯,但他驱使这些公侯们作战,号令万军,莫敢不从。林冲这一生算是没有白活,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统帅十余万铁骑,北入草原。
他自己从来不觉得老,直到那个年轻人的崛起。现在那年轻人的军队就在南府军的右翼驻防,他是国家近年来最耀眼的一颗将星,连蒙古人都惧怕他的军队,不敢与之作战。他麾下猛将如云,其中有一位,刚刚受到了圣上的明令嘉奖,被誉为“燕军悍将”。
数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一身戎装,英武不凡。林冲轻笑一声,率部将迎了上去。
岳飞马还未到南府军营区,就已经翻身跃下,快步上前,拜倒在地,大声喊道:“卑职岳飞,拜见林大将军”声若奔雷,传遍四方。对一位资格如此之老,战功如此之显赫的大将军,这样的礼遇是应该的。
林冲对这位后辈也是十分欣赏,亲手扶起他道:“鹏举,免礼免礼。本将听说你部抢得头功,可喜可贺啊。”
“大将军过奖了,身为军人,为陛下扫平四方是你我应尽的职责,不敢居功。”岳飞谦虚的回答道。
赞许的点了点头,林冲向他身去诸将看去,一边问道:“哪位是杨再兴”
一将向前跨出两步,拱手作揖:“卑职杨再兴,见过大将军。”三十出头,相貌凶恶,身长七尺有余,十分勇武,悍将之名,当之无愧。据传他身中七箭,仍奋力刺伤蒙古小将扎木合,致使其狼狈而逃。为何今日一见,他似乎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好国家有如此勇士,何愁蒙古不平”林冲点头笑道。
“日前作战,杨再兴受命为先锋,卑职素知其作战勇敢,遂将圣上御赐铠甲相赠。幸赖陛下神威,他身中七箭,却因铠甲坚固,并无大碍。”岳飞这才解开了众人的疑惑。寒暄已毕,林冲与岳飞携手入中军大帐,共商军事。
当林冲向这位后辈询问对目前战事的看法时,岳飞直言陈述了自己的担忧。他认为,对蒙作战打到现在,太过顺利,这是不符合实情的。蒙古虽然不可怕,但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综合三路大军的战况来看,燕军开战以来,没有受到大规模的抵抗,而且蒙古王汗忽图刺的主力部队一直没有现身,这值得思考。
林冲赞同他的意见,但大将军认为,蒙古之所以避而不战,其原因是为了保存实力,不与燕军硬拼,他们一定是隐藏在草原某处,等候着适当的时机想要发动雷霆一击。
岳飞则不以为然,他认为蒙古人一定是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个“长期”,有可能是三五年,也有可能是三五十年。他们的目的,是要一次又一次的引燕军出关,借以虚耗大燕的国力,长期侵扰边境。
不可否认,两个人的意见都有道理。而且在最后的结果揭晓以前,谁也不能断定他们的意见谁对谁错。分歧虽然存在,但决定却是一致的,此次出国作战,不可能就这么回去。眼下三路大军即将集结,当按照原定战略,继续扫荡草原,寻找蒙古主力,伺机决战。
九月初,呼延灼部与大军会合,三路人马共计二十余万众浩浩荡荡行进的草原上,呈品字形前进,互为依托。发兵方向,是草原深处唯一的一个城市,镇州。
镇州是原辽国在草原上新筑的城池,也就是日后的蒙古国哈达桑东北古回鹘城。镇州为金辽西北重镇,两个王朝均在此设立西北路招讨使衙门,重兵驻防。蒙古军队,有可能龟缩在此处。二十五万大军在前面高歌猛进,后勤大军紧紧跟随在主力部队之后,向着草原深处进发。
夜已深,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可能艳阳高照,晒
肤生疼,晚上则冻得你牙齿打架。这里是燕军后勤i堆积如山的粮草就是前面二十多万大军的底气。
西北军这次很郁闷,他们每日辛苦操练,期盼圣上发布诏命开战,西北军就可能一雪前耻,挽回因原西北军领袖董平所带来的恶劣影响。
可惜的是,圣上似乎对西北军失望了,此次对蒙作战,西北军只能负责粮草押运。而不担负作战任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范道远纵然不满,也无可奈何。
寒气逼人,士卒和被征发的民夫们早已入睡,只有负责警戒的部队还在四处巡逻。军营里,燃起堆堆篝火,背井离乡的人们正围在火堆旁,小声谈论着什么。
“哪儿人”说话这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他应该是军中少见的类型。倒不是说年轻,也不是因为他长得英挺,军队里年轻英俊的将士多了去了。而是这个人纵然身着戎装,可仍旧难掩其一身书卷气。任谁看了,也会觉得这是个投笔从戎的热血青年。
还真是,这位少年将军,便是当初名躁一时的虞允文,当今圣上御笔亲点的文武双状元。年轻人血气方刚,虞允文当初因为反对削减文进士名额,而串朕其他考生“闹事”,他父亲的恩师,也就是现今百官之首的尚同良还亲自去劝过他。
考中状元以后,虞允文主动放弃在中央任职的机会,而来到西北边陲,投身行伍。不过很遗憾,他来到西北军以后,恰逢董平把西北军差点高得全军覆没,这支在前朝起就威名赫赫的部队从此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而他,也没有了立功的机会。
这位在历史上原本和岳飞同一时期,而且同样创造惊天伟业的儒将,就此沉寂下来。
“河北真定,将军您呢”身边的士兵问道。敢向将军发向的士兵不多,皆因虞允文爱兵如子,深得军心所致。
“四川仁寿。”虞允文用树枝扒拉着火堆,小声回答道。
“蜀中地灵人杰,好地方啊。”这本是随口说出的恭维话,可听到虞允文耳朵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
巴蜀大地,自古以来英才辈出,扬雄,司马相如,李白,苏轼,一个个彪炳史册的名字。可自己现在,空有满腹抱负,却是报国无门。名为将军,就应该亲提王师,扫荡群凶,结果却是押运粮草
一阵怪风突起,吹得火苗呼呼乱晃,虞允文机警向西面望去。深夜之中,茫茫草原,哪有半个人影可大军粮草全在此处,不容半点差错,他还是当即起身,率领一支小部队外出巡视无果后,方才返回。
“本将去小睡一阵,你们当心些。”跃下战马,虞允文打了个呵欠。部下们回应之后,他抬脚向营帐走去。
可刚走离帐门口五步之远的距离,身后突然蹄声大作。军营中所有人都惊恐的站起身来,向西面望去,这些未曾经历过大战的新兵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允文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蒙古军队来偷营,意图断燕军粮道
“快,集结部队,准备作战”飞快的折身跑回,他在部下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飞身上马,疾声大呼
沉睡的军营突然活络起来,各处营帐中,奔出难以计数的士卒,飞快的奔向马棚,牵过自己的战马,准备战斗
马蹄声越来越近,虞允文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手里能战之兵不足三万,还有近两万人是从内地调来的步兵,其他的全是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夫。敌人突然来袭,若坚守,势力被人全歼。
“传我军令骑兵马上集结,跟随本将主动出击步兵在营外布长枪阵,抵抗敌骑兵冲锋弓弩手,把箭全射光快,动作快些”临机专断,布置合理,虞允文果有大将之才。
不足万人的骑兵迅速集结完毕,西北军虽是新军,但日常训练可没有打过折扣。范道远这名西北军名宿,士兵们暗地里叫他范扒皮,可见其训练之残酷。
“弟兄们守则必死大军安危系于你我,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虞允文大声疾呼,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杀”长枪一举,将军一马当先,直冲西去。他的身后,骑兵们高声呼喊,紧紧跟随。
军营内,副将正指挥着步兵们在营外结成阵形,长枪兵在前,抵抗骑兵冲锋,弓弩手在后,一旦敌踪显现,手中利箭,必是例无虚发。可近十万的普通百姓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