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棣默了默,霍然起身从林山手中拿过账本朝钟氏砸去,“毒妇!你还有什么话说?奴大欺主?你若是赔不出这笔银子,我就将你告上公堂,再休了你,将你女儿送进庵堂,替莫辞祈福一辈子!”
钟氏已经完全呆了,任凭账册砸到身上,呆呆不知躲避,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妈妈看了儿子一眼,默默念起了佛,这侯府是要变天了啊,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舒棣却已冷静了下来,俊美的脸上是疯狂过后冷到极致的木然,老夫人看的心底发寒,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即日起,钟氏禁足荣乐堂,内宅一切事务由紫姨娘接手”。
老夫人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个姨娘打理后宅像什么样子……”
“样子?老夫人想要什么样子?当家主母偷盗继女财物,毒害庶子,谋害继女,还拒不承认拿奴才顶罪才叫样子?”
“老大——”
“老夫人不必再说,儿子心意已定”。
老夫人一阵眩晕,舒棣快速开口,“林山,亏空之事由你负责,所有人证物证都留好了”。
“是”。
林山起身随着舒棣出了书房门,茗砚见心砚还呆呆跪着,忙扯起他跟上,阿弥陀佛,这豪门秘辛可不是那么好听的,不紧紧跟着侯爷,是准备好脖子等人灭口吗?菩萨保佑那些走不脱的姐姐大娘们!
钟氏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疯子一般扑向舒莫辞,“是你,那药只对先天体弱之人有用,见效又慢,绝不可能毒死猫!”
舒莫辞见她来势不对,利落起身跑到书桌旁抄起书案上的东西没头没脑的砸过去,一边高声喊道,“母亲,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舒棣还未走远,听到舒莫辞的喊声,忙往回跑,恰好看到辛妈妈死死拉着钟氏,舒月池抱着钟氏的腿一口咬了上去,钟氏一脚踹翻舒月池,还是疯了一般要往舒莫辞身边扑,而舒莫辞则躲在书案后吓的满脸是泪,一叠声的喊着母亲别杀我——
舒棣只觉又回到了十三年前抱着乐容冰冷的尸体无能为力的时候,仇恨、激愤和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刺激的温文尔雅的文昌侯舒棣双眼通红,狠狠一脚踹上钟氏心口,舒棣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道,钟氏在文昌侯府娇养多年,哪能禁得住这一脚,哇地一声吐出一口乌血来晕了过去,许妈妈大惊失声,“夫人!”
舒棣抬起血红的眼,“来人,给我将这些伺候不力的奴才全部发卖出去!”
舒莫辞掩面嘤嘤哭着,被双手覆盖住的脸上却绽开了一个怨毒的笑容,钟氏,这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