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命钟氏带着儿女去送,一叠声的喊着将舒棣拖过来,舒莫辞、舒月泠及杨氏母女忙识趣的退了出来,杨氏关心了几句舒莫辞的身子,嘱咐舒月滢跟着舒莫辞去春晖阁玩玩,舒月泠也闹着要去,几个姑娘便都去了春晖阁。
午饭时分,舒月滢和舒月泠告辞,舒莫辞忙使人去叫辛妈妈,辛妈妈禀道,“姑娘,侯爷去见老夫人时醉的厉害,夹缠不清的说着昏话,老夫人恼了命人泼了凉水,侯爷总算醒了酒,不想没说两句就晕了过去,老夫人忙命人将侯爷送回了外书房,又请了大夫,说是感了风寒,夫人前往外书房侍疾,被侯爷着人拦在门口,下人们来报时还在僵持着”。
舒莫辞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爱她,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可终究他是与他们不一样的,他不耻那样的下作行为,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用行动向自己证明了何为傲骨,让自己知道这世间终究不是处处污秽……
“侯爷卧病,奴婢见库房里有株百年紫参,不如熬些参汤姑娘送去外院,也好尽一片孝心”。
舒莫辞点头,辛妈妈正要告辞,舒莫辞又叫住她,从枕头下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妈妈要打探消息定然要用到银钱的,这些妈妈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辛妈妈忙摆手,“姑娘,太多了”。
舒莫辞将银票塞进她手里,“妈妈收着就是”。
辛妈妈也就收下了,躬身退了出去。
舒莫辞从未主动接近过任何人,提着食盒站在书房外颇是忐忑,生怕舒棣像对待所有人一样不许她进去,守门的小厮估计是见多不怪了,给她行了礼就说进去通报,不想出来的却是林山,林山笑着对她一揖手,“奴才见过大姑娘”。
舒莫辞避过,“父亲怎么样了?”
“不碍事,侯爷说时候不早了,参汤侯爷收下了,大姑娘早些回去歇着”。
舒莫辞偷偷松了口气,虽然舒棣没见她,可到底收了她的东西,林山压低声音,“大姑娘,铺子的事奴才已经在查了,侯爷叫姑娘安心,此事侯爷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舒莫辞感激一笑,“多谢林总管”。
“奴才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大姑娘要谢,谢侯爷才是”。
辛妈妈不动声色往林山袖中塞了张银票,笑道,“侯爷该谢,林总管也该谢,大姑娘以后还要总管多多看顾”。
林山躬身行礼,“姑娘折煞奴才了”。
舒莫辞还了半礼,“如此莫辞就先走了,父亲还要劳总管多费心”。
“姑娘放心,慢走”。
舒莫辞踏着暮色慢慢往回走,外书房遍植牡丹,正是牡丹怒放的季节,处处姹紫嫣红香风阵阵,舒莫辞却想起前世程正则评价父亲的话,说他一味风雅,比如这外院遍植的牡丹,每年就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文昌侯府渐渐没落入不敷出,实在不该如此浪费,她当时心下颇不以为然,总觉得再落魄,文人骨子里的清傲不可丢,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重生一世,许多东西都在悄悄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