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撒娇,安王却很受用,轻轻“嗯?”了一声,低眸看向身边穿着一袭红裙的女人。
女人抱着他的手,下半张脸恰好被他肩挡去,只露出那双着了浓艳色彩,微微上挑的眼。
那上半张脸与朝思暮想的人容貌重合,安王目光凝滞。
他眼神定定看着她,就好像舍不得挪开视线,被她这个人深深吸引──又或者,是透过相似的面容,在注视着别的什么人。
才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面庞,然女子抬脸,整张脸露出,安王手指顿了顿,当即停下动作。
红裙女子丝毫没发现。
她从袖里取出一个香囊,是很低调的鸦青色,上头绣有金色云纹,款式和颜色都较更适合男子配戴。
女子涂了大红丹蔻的指从掌根挑开安王的手,将自己的手和香囊挤入安王手中。
安王想回握住,女子却不让。
“殿下,您要的东西奴家弄到手了,不能捏。”
说着,她那勾人的眼还瞥了安王一眼,比起警告,更像在勾引人。
她另只手撑在安王身上,手指游移,另只手反握住安王的手,同他解说:“这香囊啊,把里面的东西捏碎,无味的香气便会散发出来,凑到人鼻端只要轻轻一嗅──”
女子将香囊与安王的手一齐举高,作势要捏下,却在最后收手,食指轻点了点安王鼻端,然后撑起自己身子,将自己的红唇凑在安王耳边,娇声细语,“那个人,就会在三息内,熟睡。”
她边说,边轻轻朝安王耳垂吹气。
最后一句话,话声压得特别低,就好像话本里魅惑书生的狐狸精。
“熟睡时,任殿下怎么做,半个时辰内,那人都不会醒来。”
一声一声,就像要勾起他藏在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王知道不能碰、碰不得,却也任凭自己被蛊惑,轻握住香囊。
香囊落在安王掌中,他虚虚握着,任凭身上的女子怎么对自己,他都无动于衷,只专心注视掌中物,拇指在其布料上摩娑。
口中反复念着不能脱口的名,偏因说不得,只能再三咽回。
欢愉时,待到情绪最被挑起的一瞬,安王望着女子的眼,终于忍不住伸手,把人按在自己怀中,轻轻溢出一字。
“乐……”
他抿唇,最后的尾音收起,无声在心里吶喊无数次,他心心念念的名。
香囊还挂在他手上,一晃一晃。
安王目光痴迷。
他就快……能得到她了……
第26章(入V通知)秘密
楼心婳打了个喷嚏,鼻子皱了皱,连眉头也蹙起。
她抱紧自己双臂,莫名感到一股凉意。
怎么忽然变冷了?
正要抬头看看天色,头才仰起,她肩上倏地一重,凉风被挡去大半。
楼心婳伸手一摸,厚厚的大氅披在她身上,而替她披上大氅的人缩回手,走回火堆前,拿起沾了酱料的刷子,继续刷在烤得喷香的肉上。
怀策头也不回,对着皮已经烤得酥脆滴油的小羊羔说:“都说了,公主在殿内候着便好,何苦出来吹风?”
这乐宁公主也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忽地回想起秋猎那日的事来。
那一天,乐宁公主认认真真喊了他:“大皇子殿下。”
怀策一时听了,都还有些恍惚。
乐宁公主已有好一阵子没这样唤他,都是直接喊的“大殿下”。
她伸出那双细嫩的手,按下了食指与中指,慢条斯理地数着,“安王烤了野鸡肉、本宫三皇兄烤了鹿肉与兔肉……那么大皇子殿下,你的呢?”
怀策不得不提醒她,“……公主,秋猎已结束了。”
而且为什么他没有烤肉?也不看旁人都在烤时,他做了谁的枕头?
手都被压得死死的,他能去哪儿?还能怎么烤?
乐宁公主单手撑着脸颊,很理所当然地道:“秋猎结束又怎么了?在宫里一样能烤啊。”
怀策心说,哪有乐宁公主说的那样容易?
但旋即,他又想到,提出这事的是乐宁公主。
在宫里烤肉这等离奇事,旁人做来许是不容易的,但乐宁公主……只有她想不想、要不要,在这宫中,对她而言就没什么事是不容易的。
况且,怀策有股预感。
他不论说什么,乐宁公主都有各式理由能挡回来,且最终走向,绝不会偏移她的原有目标。
怀策深吸口气,不抱希望地淡声问:“那公主想吃什么?”
本只是随意问问,谁料乐宁公主还真指了不远处的那座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