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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雷东风这时才有心情打量起救自己的这个人来。
这人相貌生的颇为奇特:粗看是三十几岁的相貌,细看却又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张白净的长条脸,一双细长的双目,精光四射,神态潇洒自若,颇有些仙风道骨,出尘不凡的感觉。
当然,这是只看他的面目,若看全身,众家想法必然改变。
这道士的衣着实在是太过邋遢,身上的青色半长道袍也不知多久不曾浆洗,已然接近了灰黑色。
而且那道袍,更是随意的半卷在腰部,露出半节打着绑腿的灰黑裤子,这种穿法若叫帝国的道学家们看见非斥责他衣冠不整,沐猴而冠。
再看其腰,上束一条绸带,看那绸带的标志,竟然是帝国最有名的大绸缎行的高级货色,可惜已经肮脏的看不出颜色。
往上看,这道士头上随便挽了个发髻,用一根还算洁白的象牙发簪草草的别在一起。更可笑的是,他的发梢上竟然还吊着几根稻草,估计这道士几天来睡得都是窝棚马圈
但所谓不平常之人必有不平常之处,尤其是人家刚救了自己,听那意思还是特意来救自己,尽管这相貌有些奇特,但雷东风言语间可是客气十足。
“我当然知道你了,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知道我也是帝国人,这次出来就是为解龙城之危来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道士一甩袖子,冷哼道。
“雷某多谢道长相救之恩,来日必当以死相报”说完,雷东风见这道士说话颠三倒四,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下担心江筑英等人,哪里有时间和他闲扯便深施一礼,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没想到走出几步,那道士一晃身形,拦在他的面前。
第二卷,血成路第十五章,道家技多性乖张
荒野之上,林清平拦住雷东风,眼带讥诮的看着摇摇欲坠的他。
“道长为何阻拦于我雷东风奇道。
“雷小子,你要明白两个事实:一来我不是阻拦你,但我救了你,你就这样走不觉得需要给我一点解释么二来请叫我道哥,不要叫我道长。”林清平嘿道。
“呃,道哥您救我不假,可我现在要去寻我的同伴,您还有事么”道哥,你当你是黑社会啊雷东风心里好笑,嘴上却是客气。
雷东风其实只是觉得这道士言谈太过玄虚,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自己,又着急去寻江筑英等人。以他的性格,本能的觉得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不安全,所以不想和他纠缠耽搁太久。
“你当我是坏人么”老道一脸正经。
“哪里,道长,呃,道哥误会了,我只是想您还有大事要做,我自己去寻同伴去。”雷东风哭笑不得,眼前这道士明显有些疯癫。
“就你现在这身体,还去寻人行了,小子,别逞强了,这次道爷我来龙城,可以说是出师不利,眼看着他们自杀唉,不提这个也罢,如果现在连你也带不回去,那可真就”那道士有些话唠,絮叨了半天,也不管雷东风反应,连跪在一边的马匹也不要了,一把抓起他的腰带,提着他就飞奔起来。
“谁让你带我回去”雷东风奇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就乖乖听我话。”林清平笑道。
这道士手上劲道奇大,雷东风看起来并不壮实,但这副身体长期戎马,自身锻炼,浑身全是精悍肌肉,加上一身西方骑士的盔甲,虽只是遮盖主身体的主要部位,但怎么也有二百来斤,这道士却和拎个小孩子一般轻松。
“道长你都不问我去哪里,就带我乱走么”雷东风无力挣扎,有些恼怒道。
“我自然知道你们的去向,不就是死亡沙漠么。”道士颇为不屑。
“道长究竟怎么知道我的,又受何人所托寻找于我”见挣扎不起,雷东风索性放弃,问起了先前的问题。
雷东风不是傻子,这道士虽然救了他,但任谁都清楚,以他小小的帝国骑兵中队长的身份,还不至于劳动一个如此能人异士相助。
只是在穿越的记忆融合中,这个时空的雷东风的记忆损失的太多,很多事情都已经遗失,小雷目前也不清楚究竟为何。
“本道掐指算的”雷东风问来问去,道士随口道,速度不减。
“刚才你还说是天机不可泄露”雷东风奇道。
“天机,是啊,我一掐指,天机也漏了”道士回道。
“你”雷东风鼻子差点气歪,这道士举止如此疯癫,和他在一起久了,自己怕也要被传染。
刚遇到个爱哭鼻子的小公爵,又遇到个满嘴跑火车的疯道士,真是倒霉啊。雷东风腹诽不已。
“我什么我,真没礼貌,你家大人怎么教育你的道爷我叫林清平,你若不识字,就叫我道哥。”道士说完,嘿嘿一笑,疾奔如飞。
天空始终飘着细雨,氤氲的湿气升腾在草甸之上,雾气漫漫,几步外就已不见道路。
那自称林清平的老道,却仿佛对这道路极其熟悉,在纷乱的草丛里始终能寻出正确的道路来。
“道长,你累不累”雷东风问。
“不累。”林清平说。
“可是我有些受不了了,伤口实在酸疼难耐”雷东风苦起了脸,他性格本是极其坚韧的,这一路奔逃下来,一直是以无上的意志抵抗浑身就有如蚁虫撕咬的痛苦。
如果不是到了极点,也不会有这样一问。
“哦,这到是老道我的不是,没想周全。来,你脱下盔甲。”林清平放缓脚步,走到一快还算平坦干燥的青条石旁,把雷东风放了上去。
这西方的骑士盔甲穿起来虽然威武,但实在是沉重,且防御能力未必比帝国的特制铠甲好。
雷东风立刻三下五除二脱下铠甲,其间牵扯伤口疼痛自不必细说。
老道就这样在一边冷眼看着,也不说动手帮忙,还不时啧啧道:“看着跟个小鸡仔似的,还挺有货嘛,这身板练的,没少吃苦吧”
雷东风恨的牙根痒痒,却知道与这疯癫之人讲不出道理,暗自忍耐他的鼓噪,只当是只多嘴的乌鸦在耳边叫了。
“你趴下,我给你看看伤”见雷东风脱掉盔甲,林清平用手一捋下巴,却并没有抓到胡须,也不觉尴尬,却自言道:“喔,却忘记前几日刚剃了”
“道哥,您是”雷东风差点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