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见陈晨身边的陌生女人时也愣了愣,干脆直接上前抱住了陈晨想要还手的手。
陈晨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
感觉差不多了,徐骏意松开手,看着难以调和的局势,只得拨通了秦蝉的电话。
……
秦蝉接到电话时,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徐骏意的来电后愣了下,才按下接听键。
“秦美女,老大和你未婚……内谁打起来了!”
秦蝉皱眉:“什么意思?”
“老大和那个叫陈晨的,打得挺严重的,都见血了,我拦不开,”徐骏意那边的背景音格外嘈杂,“就在海华医院。”
秦蝉抓着手机的手一紧:“他没事吧?”
徐骏意正忙着调和局势,随意问了句:“谁?”
秦蝉刚要开口,下意识吐出的那个名字却僵在嘴边,良久,她只低低道:“我现在过去。”
第37章今日我也不值得!
秦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头发还没有干透,发尾氤氲着淡淡的橙香,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格格不入。
一直到了八层,秦蝉走出电梯拉住护士:“你好,请问有没有……”
她的声音随着看见走廊深处那个长椅上的身影而顿住,放开了护士:“抱歉。”
说完快步朝那边走去。
顾让穿着件白色毛衣坐在那里,手肘撑着膝盖,头发微乱垂在前额,侧颜的脸颊上有些红肿,目光定定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顾让的身躯动了动,抬起头朝来人看去,随后缓缓地站起身。
秦蝉的脚步微缓,走到顾让面前才注意到,他的唇角也积了瘀血,衬的唇越发殷红,身上散发着酒味,脸色煞白如纸,见到她时漆黑的眸勉强亮了亮。
“秦美女!”正拿着单据走来的徐骏意看见秦蝉,忙唤她。
秦蝉回神,收回目光:“陈晨怎么样?”
顾让眼中的光芒僵滞住,继而慢慢化作一汪深潭,沉溺于黑暗之下。
“只是轻伤,没大碍,”徐骏意复述了医生的话,“就是人在发烧,我把单子给护士,顺便去拿药……”
说到这里,徐骏意看了眼秦蝉的表情才继续:“那个女的在照顾他。”
秦蝉沉思了下,应该是沈曼,她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诶,秦美女,”徐骏意忙叫住她,“你要不等等,等我把药单给护士跟你一块进去,一对二你可能得吃亏……”
秦蝉默了默:“……不用了。”
话落,她飞快地看了眼一旁的顾让,便要朝不远处的病房走去。
却再次被拦下了。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攥着,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挣脱开来。
秦蝉脚步僵在原处,低头看过。
那只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青筋突兀,骨骼微微泛红,沾染了几滴血。
手的主人依旧低着头,没有看她,沉默得如同一尊石膏雕塑,满身的落寞与无力。
“你不要去。”顾让看着地面,声音低哑。
如果看到了病房的画面,她会伤心的。
秦蝉站在那里,偶尔路过的病人和护士奇怪地看着二人。
“顾让,”秦蝉低声唤他,看着他的睫毛轻颤,无奈地开口,“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说着便要挣开他的手。
顾让的力气倏地加大,却又慌乱地卸了力气:“你还要去找他?”顾让抬头,眼眶充斥着血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背着你和其他的女人来往,这样的人,你也要?”
“顾让……”
“秦蝉,他不值得,”顾让满眼哀色地看着她。
“他连最基本的专一都无法给你。”
“甚至于陈家当年也是因为破产他才一无所有地出国,他根本不值得你陪他吃苦……”
“你当年不也一无所有?”秦蝉打断了他。
“因为我也不值得!”顾让哑声低吼,到后来满眼颓然,不死的脊梁骤然弓下,“秦蝉,我也不值得。”
没有人值得她吃苦。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在面馆里,她代他打工的画面。
她的那双手,就应该在自己喜欢的事业里拼搏,在自己深爱的感情里爱抚,而不是端着那一碗满是油迹的面,接受某些顾客的刁难。
可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