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朱妈看了看,说:“不,老爷特地问一位老朋友讨来的,今早才放上去。”
纤纤点头,“谢谢。”
路洄已经在她身旁站定,好一会儿,见她只是望着那尊普通的财神像,他轻笑一声。
如此盛大的场合,进出宾客非富即贵,往来皆名流。
她会胆怯,也在情理之中。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适应。”路洄轻声说,“就像是……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
纤纤说:“当然不属于自己,又不是我家,要来何用。”
路洄:“……”
纤纤抬手一指,“你看那个财神像。”
路洄意兴阑珊,敷衍:“白小姐进门还要先拜一拜财神吗?秦措陪在他爷爷身边,你该和他一同招待客人……也是。”他以手掩唇,又咳嗽,“咳。秦伯母在,不会容你像平时那般嚣张——”
“路少。”
“抱歉,是我失言。”
“我不拜财神。”纤纤侧眸,“财神拜我。”
第50章昙花我是他女儿。
相比淞城许多后起的世家名门,秦家祖宅虽然地方大,但并不如何奢华,甚至粗略一看,称的上朴素,不起眼。
只有懂得其中门道的,才会在意一件小装饰品、一幅字画真实的价值。
可这些,秦老爷子也早不在乎。
人到晚年,精力有限。他只对门外一方花园费心,确切的说,只对秦老太太留下的一株昙花,念念不忘。
天冷了,佣人将花盆从室外移至室内。
祖宅内部古色古香,客厅的一侧设有山水屏风。梁老先生在那里边休息,他身后站着一名道童打扮的少年。
另一侧也设屏风,画面是常见的老仙翁持寿桃的图,稀罕的是笔锋稚嫩,颇具童趣——是秦雾画的。
秦太太见了喜欢,托人做成屏风,赶在寿宴前送到。
正前方摆两张太师椅。
一张空置,偶尔有年长贵客到,便坐一坐,说上几句。
另一张秦老爷子坐着,秦措站他身边,稍稍偏后。
迎宾的间隙,秦老爷子托起茶盏,瞄一眼身侧。
青年本就高大英挺,剪裁得体、量身定制的西服衬托下,更显身长玉立。礼仪也是,无论行为谈吐,一抬手一点头,一句问候一抹笑容,都恰到好处,精致而不刻意。
那是从小受专人指导,多年演练才有的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秦老爷子叹气。
——什么都好,就是不像有血有肉会犯错的正常人。
他端起茶盏,慢吞吞道:“就这一套衣服?从你进秦园,坐我办公室,没见你换。”
秦措:“祖父说笑。”
“瞧你长大后这副德行,我倒情愿你母亲少管管小雾。”秦老爷子用杯盖抹一抹茶叶,“你在自己家也这样?白小姐没抱怨和你沟通困难,交流有障碍?”
秦措不答。
秦老爷子哼了声。
他望向远处角落的昙花,目光一顿,神情泛起久远的温情,“你祖母的昙花。她过世前的几年,陪伴她最多的是这盆花……可惜被我养坏了,日盼夜盼,一朵花也不开。”
秦措顺着他视线望去,“请的植物学家——”
“我不听你们找的专家的话。”秦老爷子摆一摆手,打断,“万物有灵。”
秦措:“是。”
秦老爷子眯起眼,缓缓道:“有时,我偶尔会想……她心里终究有怨。”
他低头,笑一声,自嘲:“她嫁我那年,刚满二十一,我也才二十多。年少气盛啊!有太多想做的事,忙事业,忙赚钱,赚更多的钱——可钱是挣不完的。到五、六十岁,我还乐此不疲,每天开不完的会,读不完的报告,不但不想退下来,反倒比年轻时更拼。”
秦措沉默倾听。
秦老爷子板起脸,“也怪你爸,他太不争气。他在办公室坐上一周,我出差回来,多少人向我诉苦。我时差都没调过来,就得替他收拾烂摊子……那不孝子。”
想起早逝的儿子,他一声长叹:“罢了!”
秦措见他试着站起来,便扶他。
秦老爷子慢腾腾地走到昙花前,抬起苍老的、布满岁月轨迹的手,“只是苦了你。”
他的目光愈发温柔,透过枝叶,看到的是离世多年的老伴。
“寂寞吗?总在家里等我,还要听我没完没了的唠叨公司的事。你永远那么有耐心。现在回想,太对不起你——等我去你那边,一定多陪陪你。”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