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再来该被凡人看见啦。”大白虎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让白鹭下来。
“就来最后一轮吧。”朱冀说道,将调羹重新置于桌上,旋转。
这次调羹停下来,勺柄指向他自己。
“终于有指向我的时候了。”朱冀笑了笑说,“天快亮了,饭也吃完了,神匠。”
钟樾看着他,仿佛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朱冀说:“请你将朱鹭剑处理掉吧。”
白鹭看向朱冀,又转而看向钟樾,脸还红着,神智却清醒了不少。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今晚你和他相处过,应当知道他不是妖孽。”钟樾说。
“这怎么说呢…”朱冀依旧面带笑容,“他是怎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旨意的内容,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这样不讲道理。”钟樾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天即是道理。”朱冀敛去了笑容,打量着钟樾:“你该不会是对一把剑产生感情了吧,神匠?”
白鹭听见“一把剑”这三个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凉了几分。
“关于他为何会诞生这件事,你心里没什么想法吗。”朱冀又接着说,“他的存在,便是出自你的逾矩,你的私心,你的多此一举。”
“不是的!”白鹭忽然大声道,让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他。
他大口喘着气,身子因为恐惧而发着抖,但他还是坚持说:“不是那样的。”
钟樾和他对上视线,看见对方眼里的坚决,这抹坚决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朱鹭剑灵的出现,确实是我的过失。”钟樾说,看向朱冀,“我这就亲手将他抹去。”
白鹭愣了愣,眼睛里有一瞬的迷茫,随后低下了头。
既然是钟樾这么说的,那他也不抗拒。
“干、干什么啊,钟樾。”邱煜整个人都懵了,“你是认真的吗?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
“去把我的剑拿来。”钟樾说,“还有朱鹭剑的剑鞘。”
邱煜不敢忤逆,转身进了屋内。
“这样就对了啊,神匠。”朱冀说,“一旦有人追究起他的由来,你也得受罚。”
没过多久,邱煜便拿出来两样东西,交到钟樾手里。
钟樾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利剑,目光平静地看向白鹭。
白鹭原地站着,没有逃跑,也没有看钟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钟樾身后,青鸟与朱雀化回鸟形,回到神官肩上,显然看过钟樾处理朱鹭剑,他们就打算回了。
钟樾举起朱鹭剑鞘,将法力注入剑鞘,只见剑鞘融化为无形红光,泼向白鹭!
白鹭受到冲力,后背撞上墙壁,剑鞘在这时已化作枷锁,将他牢牢捆在墙边,动弹不得。
两人对上视线,钟樾慢慢朝他走去,右手荡开剑气。
白鹭受到剑鞘压制,在众人面前变回剑形——即便没了铁锈,那依旧是一把伤痕累累的剑,脆弱得不堪一击。
钟樾闭上眼,高擎长剑。
只听一声猫叫传来,然后是鸟扑扇翅膀的声音,原来是一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幼猫,兴奋地扑击青鸟。
“哎,这孩子——”邱煜连忙去拦。
与此同时,钟樾手中剑落,墙上朱鹭剑被轰然斩碎。
这一击十分用力,导致朱鹭剑不止被拦腰斩断,而是碎成了许多块碎片。
钟樾这会儿总算有了比较明显的感情波动,剧烈喘息着,仿佛随时就会倒下那般,邱煜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很好。”朱冀点点头,最后提醒道:“作为神祇虽然孤独,但逾矩之事终归不可做。”
钟樾没有回答他,朱冀便带着两只鸟慢慢步出院子,最后化作无数光点消失。
热闹了半个晚上的院子重归安静,钟樾与邱煜静静站着,盯着那一地碎片,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后终于是邱煜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钟樾直接踹了他一脚,此刻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快速走向墙边。
当按下一处不明显的机关时,墙面发生小规模翻转,朱鹭剑完好无损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钟樾收了剑鞘,将还在发抖的朱鹭剑拿了起来。
“邱煜,看家就交给你了。”钟樾说。
“放心吧。”邱煜说。
钟樾用裹剑鞘的布帛将剑裹了裹,便带着剑跑了出去。
既然造成了“朱鹭剑已死”的假象,家自然不可继续待下去,朱冀那厮迟早会上门找他喝酒。
白鹭还活着这事也不可能长久地瞒下去,他们只能一边躲起来一边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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