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粟安默默闭嘴。她果然不该在纪锦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往枪口上撞。不过幸好以后有沈擎宇帮她分担压力了……

电梯门开了,纪锦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刷卡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外的粟安摸摸鼻子上的灰,扭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

沈擎宇正在看书,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立刻扭头望向门口。

纪锦走进房间,看见沙发上的沈擎宇,微微一怔。

沈擎宇穿着白汗衫和黑色休闲裤,极简的打扮将他的气质衬得非常清爽。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比白天更柔顺地垂着,最大的变化是他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黑色窄框眼睛——如果说之前他看起来只是气质温和,那现在完全可以用温文尔雅来形容!

沈擎宇放下书站起来:“你回来了……阿锦。”

纪锦走上前:“你在看什么书?”

沈擎宇将书翻过来,书名展现在纪锦面前——《心理调控对武术运动员心境的影响研究》。

“……”纪锦看了两遍才看懂书名在说什么,“你为什么看这种书?看书名像是给教练看的。”

沈擎宇笑了笑:“我的确想过退役后可以做教练。”

退役?你不是已经退役五年了吗?纪锦莫名其妙,目光挪到他鼻梁上:“你近视啊?”

“不……左眼有点,平时不影响,我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眼睛。”既然纪锦回来了,沈擎宇也就不打算看书了。他把眼镜摘下放进上衣口袋里,“阿锦,你要喝什么吗?”

他刚刚成为保镖兼助理,尚不清楚自己的职务范围。

纪锦摇头:“要什么我会跟你说,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好。”

纪锦退后一步,再度打量沈擎宇,忍不住问:“你真的从小练武吗?”

“也不算从小,我从十二岁才开始正式学散打。”这对职业运动员来说已经算很晚了。

纪锦记得沈擎宇的简历上写,他练散打赢过省级的比赛,打综合格斗在国内蝉联过冠军,甚至他跑去泰国打了三年泰拳,拿到了两大拳场的金腰带。这份履历不说武学奇才,起码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只是这份简历真的很难和沈擎宇这个人结合在一起。除却他英俊的外表,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他说话总是不急不慢的,态度温顺谦和,没有一点攻击性,很难想象他要怎么在擂台上跟人拳脚相向。

“你是不是又学散打、又学过柔道,还打过泰拳?”纪锦问,“那你到底算什么运动员?散打运动员?泰拳运动员?”

“我主要是打MMA的,也就是综合格斗。”沈擎宇想了想该怎么解释,“综合格斗是规则最开放的搏击运动,UFC你听说过吗?那就是目前规模最大的综合格斗比赛。”

这段话仍然不是很好理解,他接着解释:“所有竞技运动最重要的是规则。比如说,拳击比赛只能用拳法,不能用腿法、肘法、膝法,散打可以用拳腿,但不能用关节技和地面技。要参加比赛,就得尊重规则,就像不能把羽毛球放在乒乓桌上打。但是如果规则太多,就会导致一种武术派别最后退化的只剩下一两种技法,范围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没有实战能力。”

“而武术的最大乐趣还是实战,所以才有了综合格斗。在综合格斗里拳腿膝肘、站立技、地面技,全都可以用,练不同派别武术的人也可以在同一个擂台上比赛。而评判的标准说白了就是——看到底谁更能打。”

纪锦皱眉。听起来,综合格斗是最凶残的比赛。

“那不是很容易受伤吗?”

“也不是这么说。所有竞技运动都容易受伤,综合格斗运动员的受伤比例在搏击运动里并不算特别高。”

纪锦脱口而出:“你不就是因为受伤退役的吗?”沈擎宇退役的时候甚至还没满二十岁,他和粟安一致认为他极可能是因伤才早早结束了运动生涯。

沈擎宇微怔,目光闪了闪:“我……因为一些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擎宇保持缄默。纪锦看出沈擎宇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不由皱了下眉头。

“行吧,那你继续看书。”纪锦不再刨根问题,态度也明显比刚才冷淡了不少,“我进去休息了。”

沈擎宇眼睁睁看着他关上房门,懊恼地按了按眉心。

……

纪锦进屋后就没再出来。晚上沈擎宇正打算上床休息,忽然听到纪锦的房里传出音乐声。那音乐时而来回重复一小段,时而不断调整某个音符,时而又跳跃到全新的一段。

——纪锦正在屋里创作新歌,又或者只是随性地弹奏。

沈擎宇站在他的门口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即使尚且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他的心情却因为时断时续的音乐变得明快了起来。

他隔着门轻轻说:“晚安,阿锦。”

夜已经很深,沈擎宇的生活一向规律,此时已经困了,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酒店的隔音效果不错,如果他也关上房门便能将乐声隔绝在外,可他只是看了房门一眼,径直上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逐渐变得流畅的音乐声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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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锦睁开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眼下时间是凌晨三点半。距离他躺下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用手盖住脸。

他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身体很疲惫。肌肉酸胀乏力,可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甚至想一口气办十场连唱带跳的演唱会来发泄精力。无数音符乐章在他脑海中盘亘不去,鼓点节奏越来越快,打得他心脏怦怦直跳。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披衣下床,决定不跟汹涌澎湃的灵感作对,继续梳理新曲。

他打开灯,走到书桌前正要坐下,余光看见窗帘外有黑影动了一下。他警觉地回头:“谁?!”

没有人回答他。黑影继续晃动,阳台外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似乎有铁器碰撞的声音混在其中。

纪锦呼吸一窒,手心开始冒汗。他一边缓缓往门口退,一边高声质问:“有人在外面吗?说话!”

依旧无人回答,几秒后,他听到一声很低的闷哼——那确凿无疑是从人喉咙里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