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沉了一分,听这口气,是打算把我们活活困死在这里。可他笑了一声,说你又错了,不是我在害你们,而是你自己找死而已。
他话音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石台上的罐子,说,这罐子要真被拿起来了,这墓地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彻底塌了,我到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有本事逃得出来这个地方。
我有些诧异,虽然分不清他是故意在吓唬我,还是真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我还是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但是嘴上还是不愿意服软,狡辩了一句,说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他慢慢将目光从骨灰上收回来,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话,但却忽然问了一句,说你是谭家的人?还是谢家?
我没想到他会忽然岔开话题,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出来,果然这人和谭谢两家有着拖不开的关系,但我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图,因此只说,这些事情,你不清楚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下,仍旧没有气恼的意思,只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被误引到墓里的,命薄如纸的生人而已,可发现你是无常之后,我这才疑惑起来,你不去做你自己的事情,闯到这个墓里,对我来说,就足够奇怪了。可是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有那么短短的一会,我都想先削弱一下你身上的力量。
我冷笑一声,说削弱?你知道我不能死,所以才想把我困在那个血池里吗。
他摇了摇头,忽然又伸手拍了拍石台上的罐子,说,你可不是我遇上的第一个无常了。我自然有着对付你的办法,只是这过程有些棘手,条件也有些苛刻而已。
他这话到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好像在对我说即便我现在这幅样子,他也有足够的手段来收拾我一般。但我还是冷笑着,问他说,你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不像刚才那样,直接把我给擒下来,还用的着在这里浪费口舌么。
他捋了捋鬓角垂下的头发,神色一如之前那般平静,只说,本事,我自然是有的,只是现在,条件没了。无常是阴神,对他动手,余我们这些游魂小鬼来说,性质上差不多就是在逆天。但你既然是谭谢两家的后人,自然应该知道你们两家本来就是在做逆天的事情,所以和对付无常一样,代价是非常大的。
我听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应该就是独木棺下那些鬼魂,想要重新复活的事情了,只是我始终不清楚所谓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人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你虽然是现在还活在世上少有的后人,但却对这些事情了解的非常少,而且你无常的身份也非常可疑,无常无父无母,就好像是天生一样,但你的来历我微微知道了一些,刚才你和你那朋友逃走之后,我暗中观察了一下,多少有些了解了。
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这人就好像在查户口一样,让我感觉非常烦躁。我朝前走了一步,说你别扯那些东西,你先说清楚了,那代价,到底是什么!
他话音一顿,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这我就需要先知道,你问的究竟是哪一方面了,是这我对付无常的代价,还是谭谢两家那些死去的人,想要重生的代价?
我语气加重了一分,脱口喝了一声,说都有!
他眼睛微微一闭,慢慢朝我走了过来,一脚踏出,但地面上堆积的脑袋却不会给他让路,我只能看着他一脚一下,踩在人头上,将那些风干的,或者已经变成骷髅的脑袋,踩得吱嘎作响。就好像人头堆底下有着老鼠,正在啃食着这些尸首一样。
他在我面前三步开外停下,整个人站在尸首之上,随后带着阴惨惨的笑意,两手忽然张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怎么,所谓的代价,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茫然的看着他,又见他那个架势,就好像在给我展示什么东西一般,可是眼前除了那些尸骨之外,没出现其他的东西。
但看着这些脑袋,脑子里不由划过那满满一池子血水,还有顶上数不清的无头尸体,我心里猛的清醒过来,指着脚边这些尸首说,这些,就是代价?
他沉沉一笑,放在在炫耀自己的成就一般,说,不错,脚下这一万死人,就是我对付你们无常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