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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赵队，你钱夹里这张纸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求来的姻缘签吧？”刘斌过来接赵渊的时候, 赵渊正在便利店买烟, 看到赵渊钱夹里那张奇特的纸, 刘斌没忍住随口调侃了一句。
赵渊将钱夹合上, 放回自己衣兜里，“只是一张纸而已，少八卦一点，办正事了。手续都带齐了？”
刘斌收起八卦的眼神，回答道：“赵队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出任务, 赵渊倒也没再多问, 该带些什么, 他早前就跟刘斌说清楚了。见时间也不早了，赵渊就道：“那上车吧，赶紧把人抓了，也算了一事，免得事情都堆成山了。”
赵渊和刘斌一起上了车, 朝省城高速路口开去。
这次跨省追嫌疑人, 路途遥远, 赵渊和刘斌两人路上也无聊, 就开始闲聊起来。他们天天都在一个地方工作, 工作上的事情平时都聊得差不多了, 便开始闲聊一些个人生活。
刘斌耍了女朋友, 双方的感情都还稳定, 因为刘斌的工作原因，加上男女双方的年纪都不大，所以还没谈婚论嫁。但要说到个人问题，赵渊一直就是他们办公室的重点关注对象，像刘斌这样的小年轻都有女朋友了，赵渊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还一点感情史都没有，连局里的领导们都开始关心了。
最近他们办公室里最大的八卦就是赵渊的感情，他和苏婵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家都猜了很久了。要说没猫腻，那绝对是骗人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赵渊和哪个女的有那么亲近过。
其实赵渊长得也不差，或者说还十分俊朗，但就是个性太直男癌了，导致一直没有女人缘。不过，真要较真地说，也不是没有女人缘，刘斌觉得赵渊有时候是装糊涂。
赵渊自身条件一点都不差，赵渊的父亲是上头有头有脸的领导，赵渊自己也很有本事，家境不错颜值不错，喜欢他的女的一向不缺。但以前那些女的对赵渊的示好，赵渊都很装傻避开了，也没见他跟哪个女的暧昧过。
只有这次的苏婵，和赵渊好像还成双成对地走在一起，但奇怪的是赵渊的态度还是不明朗，这就使得赵渊和苏婵的关系在外人看起来很迷。
刘斌半开玩笑道：“头儿，什么时候请兄弟伙喝酒？”
赵渊不咸不淡地斜他一眼，“上次不是还请你们喝过？说起来，我请你们喝的次数少了？”
“头儿，你又装傻，明知我这喝酒说的是另一层意思。”刘斌道，“头儿，你别装傻了，我们都很看好你和嫂子。其实这男女感情啊，就是得有激情，千万不要搞暧昧，不然暧昧来暧昧去的，很容易就玩完了。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的，你主动一点，就很容易拿下……”
赵渊微微眯起眼，继续斜着看他，“你什么时候成了感情专家了？”
“诶，头儿，我和你说真的呢！”刘斌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就拿我和花花来说吧，当初我们也走了很多弯路才走到一起的。我看嫂子虽然话不多，但也是个正经的女孩，而且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孩真的很少见了，如果换成别的，我都不劝你，这次我看头儿你对人家也有意思，这就要好好把握，早点定下来，像春儿他们那样，一年内从相亲到小孩都有了，多好。”
他们部门的唐春就是闪婚的，前不久小孩也生了。赵渊见他越说越离谱，就道：“我说，你咋跟居委会大妈一个德行了呢！你这么着急，怎么不先去和你女友把证扯了？”
“我这不是丈母娘嫌我寒酸，还得拼两年，等把房子首付凑齐了才行。”刘斌说到这个，就连连摆头，“我可不像赵队你几套房，不缺钱，现在结个婚也不是想结就能结的。”
赵渊轻笑一声，没接话。
现在才出省，他就有些想苏婵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习惯不习惯。以前天天都可以回家，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要离开这么多天，一想着好几天都见不着苏婵，赵渊心中莫名有那么一些担心和牵挂。
不过，他和苏婵之间的关系……倒不是他想搞暧昧，只是他在苏婵心中只是一个替身。
一想到这里，赵渊就莫名有点烦躁，他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
在家里，苏婵不喜欢他抽烟，他好像都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抽过烟了。赵渊看着手上的烟，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烟这种东西的味道好像都变了，变得又酸又苦，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惬意的味道。
“不过说真的，头儿，其实你要是喜欢的话，一定要主动点。”刘斌看赵渊一个人抽闷烟，又多嘴一句。
在刘斌看来，赵渊这种人就是那种死要面子的，虽然长得帅，自身条件又好，但没有感情经历，在真爱面前是特别容易怂的那一类，这种人一定要身边人多给他踢几脚，不然等他去恋爱，估计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我知道了，你别光顾着八卦，注意看路。”赵渊淡淡地回了句。
感情这种事情，光是一方有意思也是没用的。
赵渊不知不觉又摸向了自己的衣兜里，正好摸到钱夹，他翻出来看了一眼，想起临走的时候苏婵给自己画的符，不由轻笑。
苏婵总是神叨叨的，听说自己要出远门，还装模作样给他画了一张符。赵渊将其翻开，抛开其他的，苏婵这张“符”其实画得还挺好看，有模有样，花样也很复古，颇有几分古老神秘的意蕴。
想起苏婵竟然迷信，赵渊又觉得好笑，她还真的相信“符”这种东西，这都是什么年代了。
“头儿，这纸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该不会是嫂子画给你的吧？我听说嫂子的画工十分了得，我觉得有那手艺，都可以出去开个什么绘画班了，我侄女学画画，每学期都要交一大笔钱，你想一个学生都收那么多，多几个学生不是就赚发了？我怎么觉得现在干什么都比干我们这个强？”
刘斌越说越起劲，他走上现在这一行也是偶然，不过他更好奇赵渊是怎么想的，“赵队，说起来你的门路也不差，怎么不去别的部门待？干啥也总比我们这种每天都在刀口上过日子，还随时随地要被骂的工作强啊！”
“你就这么讨厌现在的工作？我倒觉得挺好的，不管什么工作，总是要有人做的，我们这种也比在边防的好很多了，你就知足吧。你看看那些天没亮就起来扫地，工资比我们还少很多的清洁工，再对比我们这种，是不是要好很多。”赵渊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倒是没想到刘斌会给他抱怨这些，他们这个工作确实又累又危险，但赵渊为什么会走上现在这条路，那应该说是受他爸的影响。
“哪能这么比？”
“怎么就不能这么比了？每行每业都有各自的特点，干了这一行，就好好的干吧。”赵渊道。
刘斌抱怨两句后，倒也没再说什么了。他也只是嘴巴上说说，真要让他转行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个行业，而且他现在这个工作好歹也算稳定，以后退休了也有保障，这辈子大概就这样过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前方匝道口横冲来一辆大货车，那大货车一开始还是正常行驶，刘斌见前方路口有车并入，也放缓了车速走中间条道。哪只那辆大货车不知何故突然失控，加速朝他们这辆小车撞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丝毫没给刘斌反应的时间，大货车完全没有刹车的迹象，反倒像将油门当刹车踩了。
赵渊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但是这一幕太快太短暂，他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只觉得自己这次要交代在这里了。忽然，他们的车不知怎的，像是被什么撑住了一样，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
他们他们的车被撞了，大货车的车头连撞了三辆车，除了他们坐的这一辆，还有另外两辆。
而奇怪的是，赵渊和刘斌并没有受伤，他们的车被撞来卡在了大货车的车头，大货车坏了，他们的车只有些刮伤。
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被大货车撞到的另外两辆小轿车都变了形，两辆车都有人员伤亡。
赵渊和刘斌赶紧下车，刘斌似乎还在刚才惊魂的一幕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张脸都变得惨白。隔了半天，刘斌才惊魂甫定地对赵渊道：“赵队，我们……没死？”
“死什么死！赶紧救人！”赵渊表面上镇定，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刚才那一幕，任谁遇上了，都会吓个半死。
车祸发生的时候，已经有路过的车辆报了警，没过多久，高速交警和救护车就已经赶到。
看过现场之后，众人对直接和大货车车头正面碰撞的小车惊诧不已，或许这样的交通事故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吧。
大货车司机已经被控制住，对方涉嫌疲劳驾驶，而且另外两辆车均有人受重伤，肇事司机声称自己慌乱中错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但这个大货车司机已有二十年的驾龄，按理说这种失误不应该犯，这事高速交警还要带回去仔细审查。
赵渊总觉得这事透着些蹊跷，虽然他最后没事，但如果硬要用阴谋论来说，这起案子简直就是专门为他而设计的。
如果用常理来说，这车明显就是朝着他们这辆车撞过来的。赵渊给方蕊打了个电话，让她留意一下今天这起交通事故，顺便查查这个肇事司机。
他们的车虽然有些刮伤，不过受损并不严重，上路还是没有问题。刘斌现在手脚酸软，还在刚才的惊险一幕中没有回过神来，只好换赵渊开车。
赵渊把车开到前方的服务区停下休息，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临走前苏婵给自己的平安符。
他脑海里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
等他把车停在休息区后，翻出自己钱夹里的“符”，原本该是一张纸的“符”，现在却成了黑色的灰烬。
“头儿……”刘斌看到那些黑色的灰烬，也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刚才在生死一瞬的刹那，刘斌有种错觉，好像眼前有什么金色的光芒闪现，把他们和那辆大卡车隔开了。
当时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但现在看到赵渊钱夹里原本是一张纸的东西成了黑色灰烬，刘斌便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原本不该信鬼信神的他甚至都开始相信一些迷信的说法。
刘斌顿了顿，又开口道：“头儿，你这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
“没什么，我们接下来要小心点。先休息二十分钟吧！”赵渊合上钱夹，微微闭上眼。
赵渊现在心中有点凌乱，他原本以为苏婵的话都是打胡乱说的，但今天经过这一次的经历之后，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苏婵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有些东西真的存在，那发生在苏婵身上的奇怪之处似乎就说得通了。
历经了一场死里逃生，刘斌倒是想得开了许多，下车去上厕所，顺便给女友家人打电话去了。赵渊拿出手机，手机屏保是一张苏婵的照片，当初赵渊不知按到了哪个按钮，就设定成了屏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换掉，就索性没有换了，反正拍得也挺漂亮的。
赵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给苏婵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其实他很少没事给苏婵打电话，一般他们之间通话都是有事，比如说叫苏婵出去吃饭，问苏婵是否需要带什么吃的回去。
但现在，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家，不可能叫苏婵一起出去吃饭。电话拨通之后，很快那边就有人接了，赵渊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她说自己出了车祸，他又怕自己这样说了之后，苏婵会担心。
最终，赵渊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在家里没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很冷淡的一声轻嗯，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沉默在手机两端蔓延，这种沉默的气氛让人十分不自在，赵渊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没有。”
赵渊彻底被打败，“好吧，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早上出去运动一下，如果实在冷的话，就多穿点出门。你在家也可以把空调打开……”
赵渊发现自己越来越像老妈子，说到后面终是住了口。
苏婵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赵渊的啰嗦，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话多的男人。
“你……”苏婵顿了顿，最终还是问出口，“你还好吧？”
平安符是她画的，上面积了她的灵力，如果那张平安符用上了，她自然是知道的。听赵渊还能如此平静地给她打电话，苏婵知道他应该没事，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她住在他家，问一句是人之常情，苏婵这样说服自己。
赵渊听到苏婵这句问候，顿时心花怒放，笑道：“有你的平安符傍身，好着呢！我办完事情就回来，听说时代广场下面开了一家海底捞，味道还不错，回来我们一起去吃。”
因为心情好，话题也打开了，赵渊的话又多起来，气氛也自然多了。
“随便你。”苏婵的回答依然不冷不热，不过赵渊却品出一些甜蜜来。
他现在想开了，人生那么短暂，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苏婵喜欢的另有其人又如何，至少现在陪着她的不是那个“阿渊”，而是自己。
想通之后，赵渊心情好了不少，和苏婵又闲聊了一些，不过都是他在说，苏婵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不冷不热地回应两句。
赵渊觉得，苏婵愿意听自己的唠叨，而不是匆匆挂断电话，这对他来说，其实就已经够了。
苏婵没有说挂电话，赵渊便一直找话题说下去，直到刘斌回来，赵渊都还在和苏婵天南海北地闲侃，今天的苏婵心情似乎也不错，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烦来。
刘斌见赵渊一个人对着电话聊得欢，再细听又觉得赵渊好像是在和苏婵打电话，顿时觉得自己回来得太不是时候，他就该在外面再绕一圈的，结果回来还打扰了赵渊和苏婵聊天。
在刘斌的印象中，他还没见赵渊和谁能在电话里聊得这么开怀。
赵渊打电话一般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聊得久一些，家里人给他的电话，都是匆匆几句就挂了，还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在电话聊吃的。
刘斌想下车去走走，不过这个时候赵渊已经和电话那头的苏婵说了再见。
“头儿，给家里人打电话呢？”刘斌故意问道。
赵渊一时没有注意刘斌的语气，就顺着刘斌的话嗯了一声，他也不好解释自己是和苏婵打电话，不然又会让对方乱想。赵渊把手机放好后，便开车继续往前走。
两人在这里休息了会儿后，大家的脸色和心情都好转了许多，刘斌骂咧咧地骂了刚才的肇事司机，又道：“头儿，你那张纸到底是从哪个大师手上求来的，带我也去拜拜神吧！这次真的太神了，我他妈也不得不信这些东西了，刚才我给我妈说了，我妈还让我这次回去赶紧去寺庙还愿。”
如果是以前，刘斌这样对他说，赵渊一定嗤之以鼻，不过今天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赵渊的心态也变了不少，“那些都是招摇撞骗的，真正懂这东西的没几个。那张纸是苏婵给我的，叫我随身携带，我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倒霉事情。”
“嫂子给的？嫂子哪里去求来的？”刘斌诧异道。
赵渊也懒得去纠正刘斌嘴里那句“嫂子”，只说：“她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