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翘起唇,“有的话,只能我单独说给她听。”
虞朝曦和萧复没见过几面,从前一直认为他是个杀伐决断、干脆利落的男人,可这几次他在虞媗跟前的表现,着实让虞朝曦看的牙酸。
他就没想明白,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看着也正常,一到虞媗跟前就不对劲,说出的话都冒酸水。
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狗皮膏药,就喜欢黏着虞媗。
虞朝曦咳一声,起身道,“我出去会。”
他一走,殿内安静下来。
那股炙热目光让虞媗通身不舒坦,她翘起腿,身子挺直,转过脸直视他,“你拐弯抹角的,不会想着让哀家求你吧?”
他连大雍的皇位都没看牢,有什么可神气的?
萧复酝酿着,“赵湛忌在三年前去大雍求我出兵助他登基,卫国所有的臣民都清楚,如果没有你,这帝位就是赵洵的,赵湛忌甚至不惜以皇后之位许诺给周韵灵,周韵灵鬼迷心窍,帮着他暗中周旋,这是大雍皇宫的丑事,但这种丑事仅限于大雍境内,到了卫国,便是赵湛忌为了国家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卫国百姓不瞎,必然偏向赵湛忌和周韵灵。
虞媗听懂了,“你是要哀家把这丑事抖落出去?”
周韵灵和赵湛忌没成婚就勾搭上了,还珠胎暗结,萧复存了看笑话的心思,放周韵灵出宫,还恭喜他们情投意合,外人看,确实是萧复撮合了他们两个,算是两国联姻,可撕破了其中的龌龊,就难看了。
虞媗要脸,“不行。”
萧复拿起她手边的茶浇到盆栽上,“当然不行,赵湛忌没资格跟你扯上关系。”
虞媗乜他,“你卖什么关子?”
萧复直截了当道,“我还没死,就被造谣死了,大雍政变,殃及卫国,你只需向外公布,我没死,你很感激我赐婚外加上次卫雍停战,愿奉我为座上宾。”
“至于赵湛忌的死,就推到薛丰年身上吧,故意设计他被野兽蚕食,让卫雍两国生间隙,现在更是编造我死了的谎言,妄图借机歼灭卫国。”
第一步,向外透露她和周家闹翻了,令民心向虞媗。
第二步,公布他没死,见过他的卫国朝臣不计其数,只要他没死,他身为大雍皇帝,认识周韵灵没什么稀奇,指鹿为马,他最擅长了,周家人敢来,他就能叫他们有去无回。
第三步,激起卫国臣民愤慨,就看大雍那边还认不认他这个皇帝,不认那就应证了他说的话,认是最好的,他回大雍就宰了那帮叛徒!
虞媗往他脸上观察,倒是一本正经,不像在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便半冷不热道,“这是个法子,成了你赶紧滚回大雍。”
别呆在这儿碍她眼。
“成了,我也回不去,仗还是要打的,凭你手上的兵,能抗衡大雍那五十万兵马?”萧复笑问。
虞媗看他笑来了火,一下站起来道,“你还有脸笑出来!要不是因为你,哀家至于这么伤脑筋?”
好好的大雍,竟从他手里被别人偷了!从前他费尽心机当皇帝,如今要死要活赖着她。
他这种人就是贱!
萧复正色道,“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吃败仗,让我留在你身边。”
虞媗脸色难看,“哀家离了你,就不能活了?”
萧复摊开手,表情散漫,给她分析,“你的那四个辅政大臣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据我所知,他们并不想跟大雍开战,说不定他们更希望投降呢。”
他眼里的得瑟都不遮掩,看的虞媗直想上手抽他。
“靠那个愣头青可成不了事,不如靠我,”萧复张唇笑,他从一无所有爬到皇帝,他不过是一时落魄,凭他的头脑,想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易如反掌。
虞媗道,“哀家还没糊涂到,再受你摆布。”
“你想摆布我也成,”萧复道。
虞媗看他恬不知耻的神态,登时觉得自己是脑子坏了,跟他废话这么多。
她起身准备出殿。
萧复在她身后道,“我是你的座上宾,总得给我安排住处,我觉得这里不错。”
离她住的梓章宫不远,他想去看他们母子也很方便。
虞媗杵门前憋着气,半晌笑起来,道,“你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进哀家的后宫,你要想进来,哀家可以勉为其难送你进净身房。”
萧复也不恼,冲她温温笑起,眸子里的暗色流出,手支在下巴上,肆意的望着她。
虞媗从他眼底看出了晦涩,不由侧一边脸想避开他的目光,可刚这么做了,又觉得自己在示弱,便瞪回去,道,“你不用担心你的住处,既然你是哀家的座上宾,哀家自不会让你没地方住,必定会让你住的舒坦,乐不思蜀。”
她挥了下袖子,匆促离开。
萧复眼中笑意一收,面上凝重起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让她放下心结。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躬身道,“客人请随奴才来。”
萧复施施然起来,随他出去,外面虞朝曦背着手在等他,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也没说什么,在太监的引导下,带着他一起出了皇宫,左拐右拐进了皇宫附近的一所宅院,那宅院相当大,大的倒像是小小行宫,就是看着有点冷清。
虞朝曦看他进去,摸了摸鼻尖,笑了下,“你若住的不习惯,可以来我府中……”
“习惯,”萧复一口回绝道,他没兴趣到公主府看他们的幸福生活,只会让自己添堵。
虞朝曦道,“那就好。”
随即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