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将士忙称是。
萧复驱着马重返回城,去薛府参宴。
虞媗缩在门边,那几只狼和豹子一次又一次的向她扑,它们的爪子离她只有半寸远,又被铁链栓住无法再往前一步,但它们一遍遍的扑,时不时能抓到虞媗的衣角,虞媗退无可退,只能拍打着门,尖叫声迭起,最后都成了呜咽。
——
薛府这次的生辰宴请了许多人,男客女客都有,多是萧复的麾下将领及其女眷。
萧复坐在上首,兴致缺缺的听座中人说笑。
高仲在他左下首,捧起酒杯跟萧复敬酒道,“属下敬主公一杯。”
萧复抿口酒问他,“离入冬没几日了,能尽快拿下朔州吗?”
朔州是到镐京的必经之地,攻下它就能切断其他地方节度使入京援助,镐京被萧复兵力团团包围,或迟或早都能攻破。
北地到了冬天异常寒冷,天寒地冻,不利于作战,但是拖久了又容易生变。
高仲道,“主公不必担心,属下已派副将先行入朔州,朔州没有兵力驻守,应该能劝降。”
萧复嗯声,亲自为他斟酒,“辛苦了。”
高仲忙道,“没有主公,臣只不过是路边的一条野狗,能为主公出生入死,属下很荣幸!”
萧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亏待你。”
刺史王传瑾往女眷的桌上看了看,没见着虞媗,他咳了一声。
萧复望他,“天凉记得加衣,在宴席上咳的阴阳怪气,扫兴。”
王传瑾连道了几个是,才提着胆子告诉他,“主公,镐京那边,陛下……虞朝曦传旨给臣,要、要您将晋城公主和荀钊送回去,他说纵使只有他们的尸体,也决不允许他们留在幽州!”
萧复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默了片刻,思绪里在想着那女人现下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吓晕了,又或者在哭,她哭的时候太多了,次次都停不下来,很烦,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烦,这么烦的女人他竟然还想养在身边。
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王传瑾观摩不出他的神态,只能接下去道,“虞、虞朝曦说,您的父亲被他接去了镐京……”
萧复喝掉杯子里的酒,淡淡道,“用我父亲威胁我,他倒是有点脑子。”
王传瑾讪讪道,“那您……”
“可我已经被我父亲逐出家门,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萧复笑道。
王传瑾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薛丰年恭敬道,“主公,他毕竟是您的父亲,有朝一日您登大统,天下人都知道您的父亲是谁,当下不救,往后恐会被人诟病。”
“谁敢诟病我?”萧复问他。
薛丰年微滞,“主公只手可得天下,美人何其多,晋城公主纵然绝色,也不值……”
“值不值轮不到你来评判,”萧复打断他的话,杯子放桌上,他抬起酒壶倒酒,“我说过,她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没资格插手我的后宅,这话你又忘了。”
薛丰年一噎,他没忘,这次是个好时机,那公主终究是颗毒瘤,留她在萧复身边,迷的萧复根本不看别的女人,往后等萧复登基,后宫总要进妃嫔,如果能将公主送回镐京,就不用担心萧复会沉迷美色。
另一头女眷那桌,薛棠柔见她哥哥被斥,那上首男人寒着一张俊脸,眉目冷厉,可甚是吸人,今晚是她的生辰宴,他能过来,说明他对自己的印象不算差。
她端起酒杯离了席,朝萧复走去。
同座的杨连娇和王有芳嗑着瓜子看好戏。
薛棠柔近前福了福身,冲萧复柔柔一笑,“哥哥只是为主公着想,我替哥哥敬您一杯,还望主公勿怪。”
萧复眼皮都没抬,半冷不热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薛棠柔顿时尴尬,踌躇着再说什么,薛丰年对她道,“还不下去。”
薛棠柔眼一红,转头坐回了女席。
杨连娇凑她跟前,语重心长道,“我表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除了晋城公主,他连我都不看在眼里,棠柔,你没事别往他跟前凑。”
薛棠柔做好奇状,“主公真那么宠晋城公主,岂会让她做婢女?”
王有芳笑道,“说不定是……主公的乐趣呢?”
这话说的晦涩,几人当即心照不宣的止住了声音。
萧复这里无人敢吱声,萧复吃了几口菜,只觉得索然无味,散漫道,“丰年,你妹妹大了,该找婆家了。”
薛丰年说道,“棠柔和卑职自幼相依为命,卑职想再留她在身边几年。”
萧复撂了筷子,起身道,“那就管好她,歪心思太多,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罢就走了。
薛丰年黑下来一张脸,这宴是白设了。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萧复从薛府出来已是深夜,这时离他送虞媗进兽房约有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够一个人睡一觉,四个时辰也能将一个人的意志彻底折磨崩溃。
萧复没思考多长时间,让马车调头去了兽房。
到地方后,萧复从马车上下来,那两个将士靠在门边打瞌睡,听见脚步声慌忙睁眼,见着他立刻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