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太过心急,如今巡按使还在幽州,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发现,不若咱们坐山观虎斗,”薛丰年道。
萧复觑起眼,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朝廷派兵?”
薛丰年走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觉区区刺史,手中屯兵近十万,比寻常节度使还威风,陛下都能忌惮您,岂会放过他?卑职前些日子派人暗中前往青州打探,青州干旱数日,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并未发到百姓手中,青州早已民怨四起,目下巡按使在幽州,只要把消息传给他们,他们必定急着回京,届时陛下得知,定着兵讨伐王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青州是囊中物,其余节度使兵力尽损,他顺势起兵,雍朝的皇帝也只能乖乖退位让贤。
“可,”萧复捋平袖子上的折痕,起身欲走。
薛丰年收起笑,沉声道,“那位殿下美貌至极,卑职担心您会沉溺其中。”
萧复转头乜他,“多虑。”
薛丰年急忙拱手,“卑职斗胆,殿下初入幽州想来在府中寂寞,您的表妹一直居于兰陵,不如接她来与殿下作伴,也全了昔日老夫人遗愿……”
他顶着萧复的目光,额头汗湿。
“接吧,”萧复跨过门槛离开。
薛丰年抬袖子拭汗,这位表姑娘是老夫人为萧复定下的未来夫人,有她在府中,想来萧复不会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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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掀了帘子一踏进雅堂,就见虞媗抱着白猫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肉块在喂它,那只猫显然被她喂的很服帖,两只前足踩在她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指尖如葱,肉末被白猫的舌头悉数卷干净,它仍不知足,凑到虞媗下颌,伸舌试探着舔过。
萧复走过来,直接从她怀里拎起白猫扔到地上,“畜生罢了,公主没必要如此宠溺。”
白猫落地立刻跳上桌,越出窗外。
虞媗一脸错愕,他、他这是……
那夜记忆涌现,他擒着她的脸低喃,皇族珍宝赐给了他,便不能再容旁的阿猫阿狗玷污。
她当是玩笑话,原来竟是真的吗?
萧复伸两指取走她腰边的帕子,握住那只被猫舔过的手,细心擦拭。
他这副温柔神态和那晚的阴鸷强势判若两人,虞媗有些恍惚,直到他的手摸到下巴,她又被他挑起脸,他戏谑道,“公主很爱出神,是想家了?”
“没,”被他触碰的肌肤发烫,虞媗后仰挪开脸,别开眸子细声说,“你多日没回府,本宫带了些点心来探望。”
萧复将案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放了几碟小巧点心,气味香甜,比幽州这边的糕点更精致,镐京那群皇室惯来奢侈,吃喝用度无一不精,蜜罐里长出来的玩意儿,除了亵玩,好像没什么用处。
他隐去眼中鄙夷,挑了块梅花香饼送到虞媗嘴边,“太甜了,公主替我吃了吧。”
像逗猫一样,带着狎戏。
虞媗脸上浮起一层淡粉,长睫连着抖,还是张一点唇,任他将糕点推进口中,指头抵在她唇上游动,她本可以推开这只作恶的手,但她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散,想要蜷缩,他已经伸手揽住了细腰,轻轻一带,就坐到他怀里。
两人脸靠的很近,鼻息间呼吸交织,虞媗匆促看他,“你放开本宫。”
萧复拨开她的右耳坠,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虞媗闭着眸依偎在他胸前,极轻的喊了声不可,耳边温热停下,她听见脱衣声,更是想哭,这里是雅堂,他要在这样简陋的地方碰她,再说不在意也觉得难过。
萧复并未碰她,只脱了外穿的绛紫刻丝鹤氅,将她盖住,柔声说,“使衙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我送公主走。”
他抱起虞媗出了门,使衙内的官差都避让开。
虞媗睁开眼呆望着他,口中糕点甜的酥心,她忽地抱紧萧复的脖子。
萧复脊背僵了下,蓦地放她进马车,“往后我会尽量夜里回府,免得公主寂寞。”
虞媗红着脸,“你回不回府,不用知会本宫。”
萧复轻笑一声,踱步进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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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回了雅堂,提起桌上的食盒照直丢出窗外。
他摩挲着手指,那细滑温软的触感好似还萦绕在指尖,他突然从袖子里取出那块帕子,一并扔开,转身便下了长廊,一直快过二堂门,他又停住脚折返回来。
却见一小厮捡了虞媗帕子,凑在鼻下深嗅,神情陶醉的让人作呕。
萧复自后方伸手将他掐住,帕子掉在地上,小厮惊恐不已,“小的一时为、为夫人容貌所惑,主公饶命……”
萧复手一拧,小厮当场气绝,他捡起地上的帕子重新塞回袖里,将尸体一脚踢远。
第三章公主确实让人烦
自那日虞媗去过使衙,得萧复亲自抱上马车,满幽州城传遍了萧复是何等宠爱晋城公主,巡按使那边自然也知晓,原本是要等虞媗和萧复大婚后才传消息回京,但看见了萧复的诚意,他们立刻备信给虞朝曦,虞朝曦看见回信才终于松了口气,确信萧复不反。
接下来的日子,萧复果真常回府,不过他确实很忙,回府也空不下来,多在临渊居处理政务,每至夜深,他才进如意阁,天不亮就走。
如今他对虞媗得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意阁中一干人都当他是驸马,张嬷嬷看他熬的人都瘦了,便叫膳房炖好参汤,让素瓷送去临渊居,只说是虞媗特意为他备的。
只是素瓷到临渊居门口就被拦下了,参汤也没送进去,悻悻回来,站院里被张嬷嬷数落。
“定是你没说清是殿下送来的,不然明涧岂会不收参汤?驸马是正经人,估计当你背着殿下向他献媚,你就是嘴笨。”
“我说了,明涧杵在门口根本不理人,我看他眼睛都翻上天……不会是驸马授意的吧?”
两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