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迟守信的话确实有理,这几日江湖中并无太多杀戮,是因为刘正自囚于幽泉洞,如果激怒了他,让其下山,在武林中必会酿出大祸,倒不如让其一直囚于此地,反而减少了许多麻烦。
“即使没有遁门大阵,就凭你那群乌合之众,又能有什么用省点力气去留着对付天魔门吧待武皇解决了与秦盟之间的恩怨后,自会向武林请罪”阴风冷然道。
“秦盟”松鹤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天魔门创派宗主便是昔日天下第一巧手秦盟,武皇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也是因受秦盟毒计,而你们一路追杀武皇也正是天魔门安排的狡计,武皇若不是念及于此,岂会避你们不见但你们却阴魂不散,他只好自囚于幽泉洞天魔门无孔不入,其实在你们的人中间,就有天魔门之人,所以才会怂恿你一直追杀武皇及早回头才是”迟守信淡漠地道。
松鹤面色如土,他怎也没有料到当年誉满天下的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竟会是天魔门的主人,而他追杀刘正之事却有这许多复杂的因素,自己险些酿成大错。他知道,阴风绝不会说谎,而迟守信更是北方第一大帮的创始人,自然也不是搬弄是非之辈。
“松鹤受教,多谢点拨,险些酿成大错”松鹤由衷地道。
“那还不下山”阴风冷然道。
“弟子这就返回崆峒,查询天魔门之事”松鹤再施礼道。
“你要小心天魔门是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你们突然撤走,他们必会另出毒计,需慎防才是”迟守信提醒道。
“谢迟帮主的提醒,今日就此别过”松鹤感激地道。
“主公,雪姑娘走了。”鲁青拿着一封书信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林渺一惊,微微怔了一下,扭过头来,望着鲁青手中的那封书信,淡淡地道:“信给我。”
鲁青忙递上,道:“这是在雪姑娘的床头发现的,今早小二敲门之时,她便已经走了。”
“因武皇重出,魔门蠢动,江湖风雨飘摇,吾本欲陪君同往云梦泽,但念及苍生武林之祸,实不因儿女私情而忘身负重责,是故,黯然别君而去,若君能度此大劫,可来巫山忘忧峰,或他日重会江湖。乞盼平安,雪儿”
“巫山忘忧峰”林渺不由得低低念道,心中却多了一丝怅然。他知道怡雪终会要走,却没有料到是在今日不辞而别,但他也明白,怡雪的身分不同,身负匡扶正道的重责,自不能因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他也不想成为罪人。
至于武皇重现之事他自然清楚,而天魔门大动手脚之事他也早有体会,在湖阳世家之时,他体会很深,只是近段时间倒似乎并没有什么有关魔门的消息。
当然,天魔门不来烦他,他自然高兴,近些日子来,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若再有天魔门来搅和一下,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怡雪走了,至少让林渺知道,怡雪非是对他无情,今后的路仍要靠自己走。他能不能活过这二十多天,一切便只能看老天是否眷顾他了,但他却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机会。如果他死了,便对不起许多人。生命,并不是为自己而存在,也不是为某一个人而存在。经历了梁心仪的死,白玉兰他嫁之后,林渺已经明白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知道要如何去对待生命,如何去对待现实,过去的已成为过去,此刻活着就要去创造,去拼搏。
“启程”林渺将信深深地揣入怀中,愣了半晌,终于道。
“喂,你的那位心肝宝贝呢”刘琦琪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不无得意地道。
“她去买臭袜子去了。”林渺淡淡地道。
“买臭袜子去了”刘琦琪不由得笑了起来,铁头诸人也大愕。
“买来把你的嘴给堵上”林渺没好气地道。
“你喂,我有那么讨厌吗”刘琦琪顿时大感委屈地质问道。
“那你就先闭嘴”林渺的心情大坏。
“你好了不起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就一定要跟着你吗”刘琦琪差点没气哭了,她身为刘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处处受宠,便是到梁王刘永的府上,所有人也都让着她,护着她,可是林渺却总是对他不冷不热,这让她如何受得住这闲气
“寄儿,我们走我们的”刘琦琪一带马缰道。
“小姐”刘寄似乎想劝。
“刘小姐”铁头也微急,忙劝阻道。
林渺冷喝道:“让她去”
刘琦琪更气,一打马便独自离群而去,刘寄也忙带马追赶道:“小姐,等等我”
铁头和鲁青见林渺的脸色有些不对,也不敢去追,却不明白林渺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主公”鲁青有些担心地道,毕竟刘琦琪只是个女孩子,又没什么江湖经验,万一要是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天的相处,多少有点感情。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刘嘉他们在彭城之时便一直暗中跟着我们,他们会保护琦琪,跟着我们倒是真的危险”林渺吸了口气道。
鲁青和鬼医这才恍然,知道林渺心中早就有底,也便放下心事。他们也知道,鬼影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而到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力量保护刘琦琪。
若鬼影子再卷土重来之时,必是已经准备充足了,这个曾经被誉为江湖中最可怕的杀手之一,绝不会对一个未完成的任务轻易放手,而王郎也绝不会就只这些手段。
林渺很清楚,如果王郎决定对付某一个人,一定会直到这个人死为止也绝不会吝啬动用任何力量。
“走吧。”林渺举鞭正欲下抽,但却突然又将马鞭缓缓地收了回来,战马也被缰绳带住。
鲁青和鬼医愕然,不知林渺何以突然带住马缰,举目相望之时,却见小路的另一端,一白衣儒生信步而来,神态极为优雅。
“主公,怎么了”铁头讶然问道。
林渺没有出声,依然静坐于马上,神色却依然凝重。
鬼医的目光悠然落在那白衣儒生的身上,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打马冲到林渺与白衣儒生的视线之间。
“希聿聿”战马一阵惊嘶,鬼医差点被摔下马背,一股强烈的剑意破开虚空,将鬼医的身躯完全罩住。
鬼医骇然带马偏至一旁,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瑟瑟的寒意。他顿时明白林渺何以不说话。
鲁青与铁头的神色也为之大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鬼医的表情之中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林渺突然笑了,一带马缰悠然缓行,向路另一端的儒生逼去,鬼医紧跟其后。
白衣儒生距林渺五丈而立,林渺也带住了马缰,坐下的战马不安地低嘶,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压力。
铁头和鲁青感受到了来自白衣儒生的敌意。白衣儒生颇为年轻,风度翩然,斜负长剑,英气逼人,但横于路中央却有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意,与林渺四人对峙,却悠然无惧。
“阁下何人何故挡我去路”林渺淡然问道。
“你就是林渺”白衣儒生语气极为冷傲,像是俯视众生的神圣,而林渺便是他眼中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