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又极聪明,会玩手段,做障眼法,又与王莽昔日是至交,王莽篡汉之时,薛子仲与张长叔等也出了不少力,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大量相助王莽,可以说这两人是昔日王莽的铁哥们。
王莽成了皇帝,薛子仲和张长叔却不在朝中为官,被王莽授命专管天下商会,掌管五均六院之事,这也算是答谢这两人。是以,没人敢招惹薛子仲与张长叔这两大巨贪巨奸,连朝中亲王公侯都要敬这两人几分,是以薛子仲俨然便成了洛阳的土皇帝。
城中所有的侏儒都跟着糟殃了,无论是不是凶手,都会被抓。
林渺诸人原本想在洛阳呆上一个晚上,留一下午时间逛逛洛阳,却没想到现在洛阳到处严查,在大街上每个街口都设卡盘问,弄得满城人紧张兮兮的,极没意思,他也再没兴致留在洛阳,是以他们又打马过那层层关口出得洛阳,只好自叹倒霉。
不过,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吃了洛阳最有名的小吃,还帮那侏儒杀了几个人,倒不是一无所获,当然,那张天机弩也便白白送给了那侏儒,三人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出得洛阳,三人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至少,在这城外的世界里,麻烦要少得多,最多的麻烦都是在人多的地方惹出来的。
洛阳比宛城要冷多了,这种感觉并不十分好。当然,对于林渺来说天气的冷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近来的心情比较坏,抑或是因为心中所想的东西太多,对白玉兰的挂念使他的心情很难好起来。
洛阳北门,距黄河并不太远,有大道直通渡口。过了黄河便是义军活动的地区,那是青犊、上江等几路义军,是以,现在的渡口几乎是封闭的。黄河两岸不能在洛阳渡口直通,要过黄河必须走小渡口,让艄公偷偷地载过河去。当然,如果愿意花钱,在大渡口也可以直过,但重重检查让人心烦。
虽然检查意是在阻止两岸奸细往来,但后来却成了敲诈过渡商旅和摆渡之人的借口。
“驾”一阵急促的蹄声自后方响起,一队骑兵自洛阳的方向快速追来。
林渺讶然,来者竟是薛府的家将,在这个时候,薛府派这么多家将出城,又是所为何事呢
“吁”一人带马横在林渺三人的面前,厉声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侏儒从这里经过”
“没有”林渺一愕,摇头道。
“胡子,赶路,那侏儒定是去了黄河渡口,我们先赶到渡口再说,别在这里跟他们啰嗦”一个汉子提醒道。
“驾”那一群人再也懒得看林渺诸人,打马便向黄河渡口奔去。
林渺诸人讶然,心忖:“难道那侏儒竟然逃出了洛阳城看这些人这般行色匆匆之势,确有这个可能,可是洛阳城守卫这般森严,那侏儒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过追兵,逃出城去”
“先生觉得此时合兵可有必要”王常吸了口气,肃然向姜万宝问道。
姜万宝倒没想到王常酒后找他来独谈便是为了这事,虽然有些唐突,但却让他有些感动。王常竟然对他这般信任,这么重要的问题竟来询问他,不过,他知道王常绝不会他说什么便做什么,而只是想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和观点。是以,他淡然笑了笑道:“事实上常帅心中早有定论,当然,依我看来,眼下除赤眉军外,余者皆不足以独立成事,包括常帅的兵马,如果只是在某地小打小闹,在这种处处动乱的世道之中或能存活一时,但终会被更强大的力量所吞并或是消灭,这是历史留下的规律是以,欲图更强、图整个天下的话,惟有合兵,聚众之力方能成大事不过,这些道理常帅早知,我要提醒常帅的是,如果合兵,必须明其主帅,不可再赴宛城大败的后路”
“先生所言极是,这正是我所疑虑的问题。”王常吸了口气道。
“常帅既已有疑虑,何不与之约法三章我想,刘寅、刘秀乃是识大体之人,此次他们携李通同来,可见是真心诚意的,若连一点条件都不能答应,那也太不尽人情了。相信他们也不想重蹈覆辙,至少,他们不会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姜万宝并不想说得太明白,因为他知道,王常心中已有底,只是想让他来肯定一下,而对于义军的事,他并不想插手太多,若非敬王常是个人物,他确不会多说半句。
王常也是聪明通透之人,姜万宝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是以悠然一笑,转过话题问道:“先生与寅帅的生意谈得如何了呢”
姜万宝“哈哈”一笑道:“这还要谢过常帅今天来此,确实不虚此行,现在回去,我们只好再另起炉灶,加倍赶工了。不过,常帅放心,下江兵的四千张天机弩,我们一定会在两个月内保质保量地交齐,包括那一万张折叠神弩”
“那就先谢过先生了,如果先生能够给我设计一些可以防这天机弩穿透的强盾,我们愿意出实价购买”王常肃然道。
“这个嘛,让我回去试试,如果可以的话,到时我再让人给你送来样品,常帅满意我们便做。”姜万宝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先生了”王常淡然一笑道。
黄河波翻涛涌,咆啸若万马齐嘶,寒气逼人的水雾笼于河面,河边局部地方还结上了厚厚的冰层,使得河道显得微窄了一些,而水流则愈显狂野。
林渺见过淯水、沔水和长江,可是黄河之水与这几大水系意境完全不同。黄河之水显得奔放豪迈苍劲而狂野,虽无长江之辽阔,却有比长江更为动感的生机。长江之水,沉稳而内敛,滚滚不歇却无张狂之气焰,与黄河各有其特点,像是代表了南、北两方的绝顶高手,也象征着南北两方的风土人情。
渡口布满了官兵,还夹着薛府的家将,许多欲渡河而过的人全都堵在渡口之外。河中所有船只皆不能渡河,还有些人愤然地自渡口往回走。
“兄台,发生了什么事”金田义下马拉住一位中年汉子问道。
“天知道这些天杀的在干什么,所有个子矮小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还不准人渡河。这两天,连渡船都不准渡到对岸去”那汉子出言怨骂道。
“啊”金田义一怔,顿时明白是因为那侏儒大闹洛阳城的事,但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地又问道:“那兄台准备返回洛阳城吗”
“我哪能返回洛阳城,我还有急事要到对岸,这里不让我过,我只好去别的地方了”那汉子愤然地望了渡口一眼道。
“哦,这里还有其它的渡口吗”林渺心中一动,问道。
“当然有,洛阳到对岸,有五个渡口,这是最大也是最主要的渡口,后来因为对岸义军势力,洛阳方面才封了两个渡口,只剩三个了。不过,我想另外两个渡口也与这里差不多,我只好找私渡过河了。”那人倒也热情,见林渺几人不像坏人,也便如实地说了。
听口音,林渺知道这人乃是洛阳本地人,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忙道:“我们也有急事想过河,只不知兄台能否带我们也一起去找私渡呢”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渺和金田义三人,问道:“你们是自外地来的吧”
“不错,我们是自宛城北上,欲往邯郸,急着赶路,是以想快些过河”林渺并不隐瞒地道。
那人松了口气,道:“哦,原来你们是自外地来的,那好吧,不过,私渡不能渡马,因为他们是小船过河,也很危险的”
林渺眉头一皱,要是不能把马渡过去,便只好到河对岸再去购买了,倒有些舍不得,这三匹马自宛城一路驮着他们到达这里,多少有些感情。
“如果你们舍不得那就算了,也许这里明天就可以开渡了。”那中年人道。
gu903();“没关系,我们去吧,大不了将这三匹马当船资给艄公好了。”金田义望了林渺一眼,见林渺点头,也便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