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呆的。”姚勇催道。
“有劳天监大人了。”林渺扭头道。
“护卫何用说这话为大将军办事便是为我自己办事”天监得了一百两黄金,哪还不喜出望外本来若是严允的命令,他也不敢有违,但是林渺居然还给他这些金子,等于是让他白赚了,只要呆会儿给点小钱堵住这几个狱卒的口,便万事大吉了,即使老头是朝中重犯,这么老了,他大可找一个人代替,或说是病死了,拿去埋了,谁能追究呢
淯阳,义军屯积于此。城中的粮草因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还来不及远走和销毁,义军拣了个大便宜。
夺下淯阳,似乎出奇的顺利,而义军的粮草也向淯阳大量屯积。既攻下淯阳,自然要乘势而上破棘阳,下夺宛城了。
此战中,刘秀的奇计立下了大功,虽然属正已逃,但这并无碍大局,事实上,这次胜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
“我看,我们应该挥军而下,直破宛城”王匡提议道。
“此刻我们士气正旺,此时出兵确实大利于我们”陈牧也附言道。
“此刻宛城有严尤把守,据有重兵,只怕要攻城实在不易,但要破棘阳却非难事,对于宛城,我们宜缓不宜急,要对其实行蚕食鲸吞之法,使其成为一座孤城”光武立身而出道。
上首的刘寅和刘玄相对望了一眼,王凤却点了点头道:“光武将所说正合我意,此刻宛城兵力不下于我们,又有严尤这个厉害角色镇守,想要破宛城应不能急躁,否则只怕会为其所乘,不知圣公和伯升兄意下如何呢”王凤将目光又投向刘玄和刘寅,问道。
“确实应该如此。”刘寅说着举目下望,向众将望了一眼,问道:“众将谁愿领令去攻棘阳”
“末将愿领兵攻棘阳”李轶大步而上,沉声道。
“末将愿为先锋”朱鲔也应声而上。
刘玄与王凤相对望了一眼,道:“好,你二人领兵五千,让光武领人为你们后援,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明白”李轶和朱鲔大喜。
“光武认为我们应该什么时候才能算是攻宛城时机成熟呢”刘玄扭头向刘秀问道。
王凤也知道,刘秀是自宛城起兵,对宛城极熟,因此,攻宛城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想我们是忽略了下江兵了”邓禹突然自人群中挤出,出言道。
“哦,仲华此话怎讲”刘寅一直在留意邓禹的举动,见邓禹终于肯说话了,心中甚喜,问道。
“我们三家联合,却忽视了下江兵,以王常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心服,必定会与我们争功。是以,他会领着他的下江兵也来对宛城分一杯羹,如果我们能够联合王常,那时可以对宛城四面出击,宛城再坚固,只怕也惟有沦陷了”邓禹淡淡地道。
“没有王常,我们照样也能攻下宛城”王匡立刻反驳道,他与王常之间在绿林军时便有些不睦,是以王常领着一群人独下南郡。提到王常,连陈牧也微微皱了皱眉,他也明白王常心高气傲却又刚毅的性格,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确是一个难得的帅才。而且王常生活简朴,最厌奢华之风,而陈牧和刘玄本身出自富贵之家,奢华之风自然是难免。所以,陈牧和刘玄也有些忌惮王常。
“我看,没有必要联合他,因为我了解他的性格,想说服他,只会花上更多的时间,而我们不能够让士气磨消了才攻宛城。因此,联合王常待我们攻下宛城再说吧”刘玄也道。
刘寅眉头微微一皱,若刘玄和王凤都反对的话,那他一人之言也难以起到作用,毕竟这不是他一路人马。
“王将军以为我所说的可对”刘玄不等邓禹再有说话的机会,便把目光投向王凤,因为他知道王凤对王常也很忌惮。当日王常在绿林军中极有声望,几乎盖过王凤而威胁到王凤的地位,这一点刘玄自然知道,后来绿林军分成三路,因王常人气最旺,治军最严,又因其清廉公明,爱护将士,是以愿跟他走的将士反多一些,下江兵也成了绿林军分解的三支义军中最强的一支。
王凤干咳一声,避开刘寅和邓禹的目光道:“圣公所说甚是有理,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去说服王常之上,若以我们眼下的力量一股作气,拿下宛城想必不是难事”
“二位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完全可以一面攻宛城,一面派人与王常的下江兵联系,谋求共举,这之中又不会花去多少人力和时间,又怎会误了我们攻宛城呢”刘秀出言道。
邓禹却略带不屑地笑了笑,淡淡地道:“仲华的话说完了,先行告退”
邓禹此言一出,让厅中众将皆为之愕然,脸色微变,但邓禹乃军中重要人物,更是刘秀的义弟,平时被舂陵诸将极看好,虽刘玄和王凤对邓禹的举止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
“仲华若有事,你便先去吧。”刘玄故作大方地道。
刘寅和刘秀都欲出言,但邓禹却不让其有说话的机会,拱手道:“仲华告退”说完转身便行了出去。
“三爷,邓公子要走了。”一名家将快速跑入正准备整装出征的刘秀房间,神色怪怪地道。
“怎么四弟要走”刘秀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是的,邓公子正在收拾行装,好像是要走,小的便来向三爷禀报。”
“走,我去看看”刘秀吃了一惊,此刻他们正获得大胜,士气大旺,邓禹却要走了。
“大哥不必挽留了,小弟我来了”邓禹说话间,已经出现在刘秀的帐门口。
“四弟,你真的要走”刘秀惊问道。
邓禹点点头,肯定地道:“是的”
“为什么”刘秀不解地问道,同时挥手喝退帐中所有人。
邓禹缓步踱到帐中的一张椅子之上,悠然坐下,反问道:“大哥认为攻下棘阳有几成胜算”
“十成”刘秀肯定地道。
“那么攻下宛城呢”邓禹又问道。
刘秀沉默了,他也没有把握。他曾经在宛城住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对城中的一些工事还深入地研究了一番,因此,他深知宛城的坚固,沉吟半晌才道:“大概有五六成吧。”
“大哥是在骗自己”邓禹目光紧紧地逼视着刘秀,吸了口气道。
“为何如此说”刘秀微有些不悦,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