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蔚有气无力道:“我只是问长青,只是皮外伤,怎么半月还没好,是不是腿断了,他们不跟我说。”
看着封蔚极其委屈的样子,成皇后瞪了皇帝陛下一眼,道:“我看澈之说的不错,陛下你的确狠心!”
封庭……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弟弟谎话连篇张口就来,这绝对不是学得他!
“长青……长青可以作证!澈之绝对不是这么说的!”封庭立刻找同伴证明自己的清白。
成皇后看向余柏林,余柏林向成皇后行礼后,道:“殿下说他腿可能,问微臣以后是不是站不起来了。”
成皇后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封庭立刻给成皇后顺气,成皇后眼含泪花道:“陛下啊,澈之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你还不明白吗?他倔一点,你就跟着他倔吗?何况当父母的,就只盼着儿女好。你以前都答应了的,现在怎么就反悔了吗?”
“朕答应了什么了!”封庭看着老婆弟弟鄙视的目光,刚攒起来的气立刻就卸掉了,他垂着脑袋道,“好吧,朕以前答应了。但朕不是以为澈之开玩笑吗?”
“算了,长青你先回去吧。”封庭想起余柏林之前一头雾水的样子,终于为自己弟弟考虑了一二,让余柏林先回去。
免得余柏林若是知道自己以为的挚友居然想咳咳自己,说不定就和自家蠢弟弟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认为被侮辱,反目成仇了。
余柏林宽慰了封蔚几句,然后跟着内侍离开皇宫。
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里衣已经湿透,脚步也有些虚脱。
余柏林洗了头发,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才稍稍缓过气来。
他已经不知道之后事情究竟如何发展,主导权完全不在他手上。这种命运完全握在他人手中的滋味,真不好受。
时隔多年,他再次想起刚得知穿越之后,对自己原本时代刻骨的思念。
……余柏林走后,封庭和封蔚大眼瞪大眼,成皇后在一旁抹眼泪。
封蔚瞪累了。他揉了揉眼睛后,道:“哥,你反应干嘛这么大啊。我很久之前不就跟你说了,我喜欢男人,那时候你不是很淡定的就接受了。”
“……那时候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封庭道。
封蔚无语:“我干嘛用这种事跟你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封庭语塞。十一二岁的弟弟梦遗时被他打趣,说自己梦见的是男人,他的确没在意。
就算弟弟喜欢男人,好南风当做雅事就好,和娶妻生子又不冲突。谁知道他这次跟弟弟说该娶王妃了,弟弟居然会说不娶?
封庭坚持道:“就算你……好南风,和娶妻生子又不冲突。”
封蔚翻了白眼:“我对女人硬不起来,哥你是准备给我灌药,然后绑起来扔床上,再找个女人强奸我吗?”
“咳咳!”封庭大怒,“你嫂子还在这呢!”
成皇后慢条斯理道:“澈之是我带大的,不需忌讳。我觉得澈之说得对。”
这次轮到封庭捂着胸口了。
他极力劝说道:“你不娶妻,别人如何看你?”
封蔚无所谓道:“别人看我与我何干?他们还能逼我娶妻不成?”
“你不生子?香火怎办?”封庭又道。
封蔚更加无所谓:“哥你是长子,你都有两儿子了,香火不需要我继承。我以后肯定是要跟着哥随葬皇陵的,又不单独葬。晖朝不灭,香火不断。”
封庭突然觉得封蔚说得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这熊弟弟居然连死后都考虑好了!居然准备蹭皇陵!
虽然皇陵中的确有兄弟或亲近大臣随葬的传统,他知道自己弟弟怕寂寞,本来就给弟弟准备了一间墓室,一家人死后也能团聚。
好心塞……
“实在不成,哥你和嫂子再生一个,过继一个给我呗。”封蔚道。
成皇后“噗嗤”一口笑出了声:“你主意打的精。可就算你哥同意了,长青对你似乎没有别的心思啊。”
封蔚平静道:“我不娶妻,只是因为我不爱女人,没法想象让个不爱的女人跟我住一起……也觉得对她不公平。能当王妃的女子必定是家族性情都不错,我何必祸害一个好女子?”
“无论我是否心悦长青,我都不会娶妻,我做不到明知道自己不爱女子,还拖累一位女子一生。我被哥哥和嫂子带大,我希望我之后的家庭和哥哥嫂子一样,没办法想象只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彼此之间毫无温情的家庭。若我娶妻,若她不负,我定对她一心一意。若我做不到,我不会娶妻。”
封蔚不忘拍自己皇兄马屁:“大概是哥给我树立的榜样太好了。”
封庭心里酸酸的,他也做到床沿上,揉了揉封蔚的脑袋:“你都说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难道真能塞一个妻子给你?只是你这份感情,长青不一定会回应你。你看上谁不成?非是长青?”
“因为我……眼光高”
“……你眼光的确高。”
两兄弟相视无言,深深叹口气。
成皇后也不由叹口气:“你可知道,长青家中只剩下他一人,和你不同,他若不延续香火,就是断宗,那是天大的不孝。你认为他会和你一样,不娶妻不生子吗?若是他娶妻生子,你能承受得住?还是说,无论他是否娶妻生子,你都要和他好?”
封蔚道:“若他娶妻生子,我就是他一辈子的莫逆之交。不会介入他的家庭。”
成皇后忍不住抹眼泪:“好孩子。陛下,怎么办,我们把澈之教导的太优秀了。”
“是啊,琪芳。”皇帝陛下也忍不住抹眼泪。
封蔚把脸埋在枕头里。他说的话差点把他自己都感动了。不能把脸露出来,会露馅的。
若不是已经察觉到余柏林对他与众不同,他就算与皇兄摊牌不娶妻,也绝不可能带上余柏林。
余柏林那么聪明,皇兄一番试探,他心思哪能瞒得住?这不是断袖,是断交了。
他既然敢把自己心悦余柏林之事说出来,就是确定皇兄不会因此事迁怒余柏林,并且余柏林得知之后,只会对自己愧疚,不会有其他厌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