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是骗了您一辈子,唯有这一句话,却不曾骗您。
我爱您——
他的嗓音仿佛被烧灼,透出来的只是沙哑的秋气。
可是,这又如何呢?
他已然令她抱着恨死去,在那远离家人的地方,在那寒冷的深秋里,身躯融在了地底,首级挂在了墙头,她听不见了,他也可以,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柳斜桥慢慢地闭上眼,很久后再睁开,眸中的光泽已干涸。他迈步下了台阶,身后鸿宾追了出来,喊道:“你还去不去南吴?”
他顿住脚步。
鸿宾咬着唇哭泣道:“你总还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你现在就启程去南吴,做你的南吴王,殿下将一切都给你备好了,你也再不需要回头……”
“我选第二条路。”柳斜桥很平静地回答。
第45章
第45章——竟何之
(一)
九月初,一行神秘人马抵达涣城,径自投入易将军幕下。
两日后,落霜的一夜,东泽国边境上的蒙城守军被兵戈号呼声唤起,仓促间竟见烽火连天,五十里外的涣城徐军突然出现在了城楼之下,乌压压一片人与夜色相接,又耀出铠甲的银光。
蒙城守将惊慌奔走,急匆匆向从岑河败退的冯皓一部求援。谁知易初对蒙城似乎也不甚在意,围着外城搦战了两夜,竟便就此撤军了。
待冯皓抛下越国人马当先赶来蒙城下时,却只能对着满地狼藉与蒙城守将面面相觑。
“这是在羞辱我们!”蒙城守将羞愤道,“没想到徐国还有这样胡闹的力气……”
“不。”冯皓勒住了马,抬头看向那城楼上飘扬的旌旗,“这不过是声东击西。”
那守将顺着他目光看去,惊住了——
不知何时,城楼上那徐醒尘的首级,已不翼而飞!
那守将急道:“这算怎么回事?闹这样大的阵仗,就为了带个人头回去?!”
“那不是一般的人头。”冯皓微微眯起了眼,“不过你说对了,他们还真是在羞辱我们。”
冯皓年近四十,是八岁的齐王的舅父,一生戎马罕少败绩,然则策划了多年的岑河之役竟莫名其妙输了个溃散,心中正自好气,又被东泽人这样一搅缠,直是心中郁结。东泽侯听闻冯皓到了蒙城,连忙从国都赶了过来赔着笑脸宴请齐国诸将,冯皓拿着酒杯却只哼了一声,不谈眼前的事,却仍对近一个月前的大战耿耿于怀。
“徐世子不在岑城,徐公主也未露面,更莫说我们还有岑宫里的内应,还有那老贼姜闵——岑都里那一场仗,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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