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一五一十答道:“对,考《西方伦理学》。”
西方,什么学?
陈兰兰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只瞪着儿子看,心想什么都没说清楚,她这下要怎么办。
周杨也冤枉,他的意思本来是等苗苗毕业再全盘托出的,毕竟人家还太小。
这会解释道:“妈,她叫方青苗。”
方青,青,青苗!
陈兰兰吓一跳,她刚才只是觉得“苗苗”两个字熟悉,这会是反手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说:“要死了你,她才多大。”
苗苗茫然眨巴眼,说:“陈阿姨,我十九。”
什么时候就十九了,陈兰兰印象就她还是个孩子,自己惊讶道:“你十九了?”
又亲热地挽着手说:“我就觉得脸熟,女大十八变,阿姨都没认出来,你妈跟我说过,你在震旦上学对吗?”
唯独周仁反应慢,这会才说:“你是方团家老二吧?”
他是叫习惯,一直都这么称呼方海。
这人,怎么这么问话。
陈兰兰猛踩他一脚说:“可不就是,你小时候还抱过她呢。”
抱过吗?
周仁没印象,吃痛地憋着,勉强笑说:“我跟你爸爸是出生入死过的老战友呢。”
苗苗都看见了,觉得一定很痛,不过假装没看见,配合着长辈寒暄。
又聊几句,陈兰兰才看见她是拎着吃的过来的,想也不想批评道:“周杨,来的时候都几点你还在睡懒觉,还让苗苗给你带饭吃!”
周杨冤枉死了,说:“您儿子昨天烧到三十八度。”
那更是该骂,陈兰兰说:“你就仗着年轻瞎折腾吧,跟你爹一个德性。”
苗苗觉得前半句很好,赞同地点点头。
模样乖巧可人,陈兰兰看着就喜欢,说:“我跟你妈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
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她还惦记着晚上该去拜访一下,那到时候该不该提孩子的事呢?
苗苗该人际往来的时候也不差,说:“我妈也很常提起您。”
两个人说着话,周仁只在一边看。
满大院谁不知道,老方家两个姑娘都是极好的。
老战友们之间有儿子的,谁不惦记着,心想这回是落在自家头上,那可真是好得不行啊。
又想到老方的脾气,只怕知道气得脸都要绿,心里已经乐开花。
没办法,他就想着看着点热闹。
周杨也没注意到亲爹那点一闪而过的情绪,把吃的放到冰箱,心想这会吃也不合适,回头热一热吧。
他一动,陈兰兰就跟着动,心里惦记着女方第一回上门,该给人家做顿饭,这要是早知道,她今儿五点就得上菜市场。
可惜进厨房一看就知道,连个锅碗瓢盆都没有。
倒霉儿子哦,她猛地又拍过去,说:“你平常都吃什么?”
外头凑合呗,他们这代人,能下馆子是好事,就是浪费钱而已。
陈兰兰是勤俭人,气道:“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不知道攒着点。”
周杨感觉她才来多久,自己净挨骂。
半推着说:“您还是外头坐吧,苗苗还在呢。”
还说这个呢,陈兰兰打听道:“她家知道吗?”
当然是知道的,周杨点头说:“您也别太大阵仗啊。”
人都来了,还想轻描淡写过去,那才叫不尊重。
陈兰兰瞪他一眼说:“你别管,一边去。”
又说:“你下午上外头去买点东西,两瓶酒、两条烟。”
周杨无奈道:“方叔烟酒不沾。”
陈兰兰又想打他,说:“叫你去你就去。”
周杨心想不愧是她生的,怎么没见过问他病好得怎么样。
就是一迟疑着要摸钱包,额头被碰一下,说:“不烧了。”
周杨无奈道:“早好了。”
又说:“中午出去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