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只看她脸变得红扑扑,问道:“生我气吗?怎么不理人。”
苗苗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大礼貌,呐呐道:“没有生气。”
要不是靠得近,周杨都快听不清,说:“画得很好,好像就是你。”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更希望是那个会笑会动的小姑娘。
画得好,怎么就只是好像。
苗苗不服气,说:“就是我。”
表情已经是你给我好好说话的意思。
虽然是没有牙的小老虎,也得看是咬在谁的心口上。
周杨的心缓慢跳动着,说:“可是‘她’不会说话。”
苗苗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它会。”
人人都说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她在画的时候也格外注意这一点,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点睛之笔。
周杨不由得半蹲,和她平视,好像从她的瞳孔里,只看到自己。
那种世界只有你的感觉真是美妙,叫他的心口颤颤。
他忍不住说:“我的也会。”
苗苗目光落在他的眼尾,按世人的说法,就是这一处显得太风流。
看着就是不正经的做派,然而实际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
说起来,因为身高差距,这好像是两个人头一次对视。
但苗苗没法从其中看出什么,问道:“那现在在说什么?”
周杨勾起嘴角,说:“你看到什么?”
苗苗凝视着那一点,食指点在嘴唇上,说:“我?”
语气里又带一些不敢置信。
周杨心想,不管那幅画是什么都好。
对他来说,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率先开口的也应该是男人。
他小心道:“是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苗苗一下子又有些茫然,咬着手指。
周杨想,老天爷一定格外喜欢这个小姑娘,才让她同时拥有天真和勾魂两种特质,结合得完美无缺。
他心口一紧,说:“苗苗,别咬手。”
苗苗从小就有这个坏习惯,被父母和姐姐教育过好多次。
她改成咬嘴唇,有一种被教训后的愤怒,要是有头发丝,早就竖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周杨都被自己弄傻了,寻思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他懊恼叹口气,说:“苗苗。”
叫叫叫,又不说有什么事。
苗苗干脆不理他,手无意识地摆动,突然“咦”一声说:“含羞草。”
她长这么大,听说过很多次,但见还是第一次,不由得蹲下来,津津有味地用手指触碰着这一株小植物。
周杨心生羡慕,人家被触碰可以卷起来。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跟着蹲下来,说:“苗苗。”
这样一来,好像又是眼睛平齐的高度。
但苗苗正在新鲜上头,只偏过一点头,说:“你说呀。”
周杨自我鼓励地想着,是她让我说的啊。
他想想说:“你看我一下。”
语气有点可怜,苗苗不自觉望向他,眼睛确实会说话,那句“我在看了”叫人明明白白察觉出来。
连说话时的样子,你都好像可以想象出来。
周杨心软得不像话,觉得连跳动都像是由她操纵,搓扁揉圆。
他不自觉道:“我很喜欢你。”
苗苗得到的爱意很多,一时没反应过来。
眨巴眼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