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gu903();郁逢生轻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对,好像以前也有人说过……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他记不清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的事。

帘子撩开。老婆婆带着那人走了进来。灯光之下,他的脸此时清晰了起来。星眸剑眉,长身玉立,说是风华绝代也不为过。

自他进来,郁逢生的眼睛便没从他的脸上移动过,错愕,惊诧,以及惋惜留恋一一被他的面具遮挡。

“在下莫九,不知两位可否介意在下在此处留宿一晚?”躬身扶礼,好一派谦谦作态。

桔叶傲慢地扬起了头,正准备一口回绝,却被身后之人抢了话。

“随意。”

“多谢。”莫九在旁边的一张床榻坐下,抬眸间,正对上郁逢生看他的眼睛。

他不由得有些错愕,微笑问道,“不知小公子为何一直盯着在下?”

郁逢生慌忙转过头去,“冒犯了。我只是觉得莫公子与一位故人极为相似。”

“无碍。”莫九笑了笑,“那真是巧了,在下刚才瞧小公子的眼睛,也极其像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哪位能入莫公子的眼,得公子挂念。”郁逢生此时来了兴致,循着话追问。

“罢了罢了,故人驾鹤西去多年。再说不过徒增忧伤罢了。想必两位白日也是赶了不少路,早些休息吧。”莫九不愿多说,躺在榻上,转个身,只留一个背影给他们。

桔叶嘟囔一声怪人,便跟着躺下休息了。

而刚醒过来的郁逢生,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了。

那个故人,说的可能是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时间晚了。

☆、九年一面

布帘轻卷,寒风催人醒。

郁逢生猛地睁开了眼睛,偏过头去,旁边的床榻上,棉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看来走了许久了。

“这雪一直不见停,我让婆婆借了两件斗篷,逢生,我们走吧。”桔叶撩着帘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

他翻身而起,“莫九走了?他可有说去什么地方?”

“恩,天一亮就急匆匆地走了。至于去哪儿,他什么都没提。”桔叶走了过来,将馒头递给他一只,自己拿着啃了一个,“逢生,你怎么突然对那个怪人这么感兴趣?莫非……是以前的故人。”

郁逢生点头,沉默许久,才开口,“以前不可缺少的人,现在可有可无的人,以后不相关的人。”他站起身来,面对着桔叶好奇的目光,不愿多说,“在外耽误的时间也够多了,我们走吧。”

桔叶撇嘴,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跟着他便走出了屋子。

简单地给老婆婆道了谢,留了些银子,一前一后走进了风雪里。

***

药庄,地窖。

阴暗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只半人高的坛子。坛子口,用一个竹罩子罩着。隐隐约约中,可看到罩子里是颗头的形状。

回到药庄,郁逢生第一件事就是来了这里。

揭开竹罩子,那颗人头清晰地露了出来。皱纹满面,脸色黄黑,枯燥的长发掉了大半头,感受到烛光的照射,那个装在坛子里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小眼睛,却很有神。

“哈哈哈……不愧是我万毒子的徒儿,居然还没死。”他张狂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凌乱的牙齿。

郁逢生伸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金丝狐面。小小的瓜子脸,苍白如纸,精致的五官却被脸上纵横交错的三道狰狞的疤痕毁掉。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挑起万毒子的下巴,毫不留情地以指甲划破了他的脸颊,“还没让师傅见到徒儿我自己把自己救活,徒儿怎么能死。”

“别妄想了!当年我从火堆里把濒临死亡的你救出来,你可知我当时用了多少毒药,哈哈……”万毒子满脸的骄傲,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万毒子可以把一个几乎说是死亡的人救回来,压低嗓音,继续说道,“一百二十八种烈性毒药。再加上后来五年里,给你加诸在身上的各种毒虫,哈哈,少说也有千种毒。你这个药人,是我花费心血最多的一个,也是最成功的一个!你解了一种毒,其他的毒瞬间就会让你死去,何来自救一说!”

提到药人一词,郁逢生咬紧了牙关,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若是可以,她宁可在当初就死去。

所谓药人,便是被各种毒药侵蚀,以身体里的血将各种毒药融合,达到一个平衡点。但随着本体的生长,这个平衡会被打破,到时候,便会承受万毒攻心之痛。

药人不怕毒药,但本体外部的伤不会随着时间愈合,而且,所承受的痛苦是一般人的十倍。可药人的存在,便是为了取血解毒。不少药人都因承受不住痛苦死去。在过去的五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在鬼门关前路过。

药人,其实就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罢了。

“你怕了。哈哈……可是你不会杀我。你若杀了我,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救你。”万毒子两眼精光,无比贪婪地看着她的手腕,“血……血啊……给我血……”

‘啪’郁逢生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以正常人的身体好好活着,到时候,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盖上竹罩子,拂袖而去。

***

传说西北大漠有一种灵草,具有压制毒蔓延的功效。而这望月城,便在大漠之中。

“桔叶,收拾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去望月城。”

正对着一盘烤鸡大快朵颐的桔叶蓦地一愣,“这么急?”

“我不知道我能撑到何时,能早些动身便早一点吧。”他的眼里满是哀伤。桔叶瞧着瞧着,突然觉得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烤鸡,转身就往里屋走了去。

***

马车哒哒地走着,郁逢生裹着厚厚的棉被蜷缩在马车上,听着外边儿突然吵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桔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停下马车了。”

外边儿,桔叶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举着长鞭,看那一条长长的队伍,以及队伍正中那顶八人抬起的豪华轿子,风卷着雪花,撩开了那缥缈的纱帘。轿子里,躺着位身着血红色的年轻男子,玉面妖颜,怀抱骨灰坛,那妖冶的脸上,挂着的,莫不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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