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离别的时刻到了……
“岚儿!”想到离别,陈妃的眼泪又止不住了,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岚儿你去了望月城,记着每天都要想母妃,不可以忘了母妃,用膳之前,记得贡食祭仙灵,以求你岁岁平安。十年期满时,莫要忘了母妃日日在宫中等你,记着别在外面儿被繁华迷昏了眼,早些回宫中见母妃,岚儿,你可记着了?”
“记住了。黄命不可违,母妃,你赶紧回去吧。孩儿在外,定是会时刻挂念母妃您的。”劝着陈妃下了出京的马车,坐回了她的宝马香车。
马车哒哒而去,楚越岚看着陈妃的马车停驻在城门口许久,也不见离开。他的眼睛不觉中有些湿润。此次一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见面。
从他出宫门到远离京城,皇宫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唉,他暗自叹气,他为何会做如此奢望。但愿十年之后,她们除了打架之外,还能有些其他正常的相处,哪怕是简单的闲聊。
想到这些,他猛的惊醒,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当真是糊涂了,谁稀罕和那傻子相处。拉紧围帘,再没有往回看一眼。
***
这边走得匆忙,殊不知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郁才人,死了,还是被人毒死的。
刚出了玉妃落胎之事,紧接着就发生这投毒害人之事。楚昀帝一整天的脸色都没好过,召集了所有的太医以及大理寺的官员,此事必定严查到底。
尘院里,楚子卿跪在榻前,双手紧握着郁才人冰冷的手,无论谁来劝,都没有撒手。嘤嘤噎噎,一口一句‘娘亲’,哭得好是伤心,任是多铁石心肠之人,皆被她感动。
楚昀帝坐在一旁,双眉自听闻玉妃落胎开始,就没放松过。他看着脚下跪伏的太医,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可查出是什么原因?”
“回皇上,臣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查了一遍,应该是案几上的那盘糕点,导致郁才人丧命。”
“朕不想听你说这些。”
太医微颤,“臣检查了郁才人的尸体,看症状,应该是中了‘心裂’亦或是‘千肠尽’的烈性毒药。”
“这糕点上可有毒药?”
“有,而且不止这一种。关于这一点,臣很是费解,糕点之上,除了‘心裂’,还有‘千肠尽’。两种皆是毒药,一种便可致人惨死,不明白是谁如此怨恨郁才人,还是有什么隐情。”
握着郁才人手的楚子卿,双手止不住地抖,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娘亲灰败的脸,为何会有两种毒?毒药什么的她并不清楚,只是她心里蓦地有些慌了。似乎,有什么变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发生了。
‘砰’楚昀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这糕点是从何而来!”
“奴婢不知啊!”
“奴才也是不知!”
……
尘院的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出事时,她们都跑宴会上去凑热闹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楚子卿默默地站了起来,哽咽道,“这是三哥给儿臣吃的,儿臣记挂娘亲,便送了来,给娘亲吃,想不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儿臣擅作主张,娘亲也不会死了。”
原本盛怒的楚昀帝在听闻楚越霖也牵涉其中,他的脸慢慢地平静了,上上下下仔细地审视她的表情,希望找出一丝破绽。最后,只得一声长叹,“去,把老三叫来。”
“是。”德喜公公迈着小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
“父皇,你找儿臣来,所谓何事?”楚越霖自进屋来,眼睛便没从楚子卿身上落下。
楚昀帝推了推眼前的糕点,“这,可是你送给四儿的?”
“哦?”他看看糕点,记得是之前在宴会上看到过,只是,他何时送过这个?
“父皇,到底是何事?”
楚昀帝本就一心偏袒,“郁才人吃了这糕点死了,四儿说这是你送给她的。”他的眼睛时眯时合,暗示的意图太明显。
可楚越霖根本就不看她,只慢慢地走到了楚子卿跟前,一把擒住了她的手,“你说,是我吗?”
似笑非笑的表情,幽深无底的眼神,还有那嘴角意味不明的弧度,楚子卿有些后怕地退了退,眼睛闪烁,不敢看他,“三……三哥,不是你让那个宫女送来的吗?你……你做没做,你自己清楚。”为何来问她?
“呵呵……”他蓦地笑了起来,在所有人关注他表情的时候,他一脚踏碎了脚边那粒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黑色药丸。
“霖儿,到底是不是你。”楚昀帝再次询问。
楚越霖再一次深深地看了楚子卿一眼,止住了笑容,“她说是我,便当做是吧。”
“胡闹!”楚昀帝咬牙。
“我不喜欢子卿了,厌烦她了,所以,我投毒,想害死她。就是这么一回事。父皇,你判罪吧。”他话说得平淡,只是,为何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忧伤,浓烈,无法挣脱。
“哼!霖儿这三个月,不许出子虚殿一步!”楚昀帝一把掀翻了桌子,挥袖站起身,“至于其他人,都忘了此事!”狠狠地瞪了楚子卿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随着楚昀帝的离开,都散了。窒息的屋子里,楚子卿面对着他灼灼的目光,几乎喘不过气来。
谁知,许久,楚越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塞进了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解释,就那么走了。
青花瓷瓶,里面还有几粒甜甜的丸子。正是之前莫九给她的那只。
为何会在他那里?难道他早就知道,她不过是装的……那他为何,还要承认?为什么……他之前眼里的宠溺,没有一丝虚假……
他走得很快,待到没人处,蒿草萧萧。他摩挲着身上的血红的红衣,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们都还没重生,都还很小很小,她曾指着红衣的花旦对他说,白衣翩跹蓝衣傲,而她独爱这红衣,如血忠诚,如心真挚,将来她要嫁,定要嫁个红衣公子。自那日起,他便没了除红衣之外颜色的衣物。只是,他记了两辈子,她却早就忘了……
她想做什么,便由着她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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