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闪入脑海,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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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二哥送回尘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面对着被二哥抱回来的她,她娘亲似乎惊讶多于惊喜。口口声声里老问着三哥的事,二哥连一杯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尴尬地道了声别就离开了。瞧着他慢慢融入夜色的背影,楚子卿置气地没有搭理她的娘亲。
宫中人势利,她一直都明白,只是,当这个势利的人是她母亲,而这被晾着的对象是她二哥时,她心里如同生嚼了十来根苦瓜,怎么想怎么难受。
二哥的生母是江湖人士,在宫中没什么势力,在他八岁的时候,生母就被人陷害致死,后被宜妃领养,宜妃性子怯懦,也是个时常受欺负的主。相对于三哥自小受父皇宠爱,二哥的日子苦许多,没少受人轻待。
趴在自己简陋却温馨的小榻上,她揉着右脚踝,虽说二哥在月未殿里替她看过,并未伤到筋骨,只是现在还是疼得紧。想起大哥那冰冷似狼的眼神,她默默地打了几个寒颤。
前世里,大哥向来是瞧她不起,连话都懒得跟她说,这个视她如草芥的大哥,居然说跟她闹着玩。想想都觉得可怕,那刀子,如果二哥晚一会儿到,怕是她现在已经到了阎罗殿。
她翻转了身子,仰躺在榻上。十指纤纤,烛光透过指缝斑驳了面庞。
大哥是被刺客杀死的。虽有她挑拨的成分,但具体是谁下的手,她也不大清楚,到底是三哥还是五弟呢?
“三哥……”她沉思着,不知中竟是说出了声,刚说完,一颗头就伸了过来,挡住了烛火微光。
“三哥!”这回是惊的。她一个哆嗦,手忙脚乱地滚到了床榻最里面。
“小子卿可是在思念我?”楚越霖紧紧逼近,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忽闪忽闪的眼睛潋滟无不表现出他愉悦的心情,“三哥很是高兴呢。”
楚子卿全身僵硬,牙齿微微打颤,“三……三哥,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还不是因为小子卿你……偷偷跑了回来,让三哥好是担心。”楚越霖双眼含笑,右手松开了她的下巴,拍拍她的大腿,“看在你如此思念三哥的份上,你这腿,便暂时保留在你这儿好了,日后,若是再敢这样,小子卿休怪三哥提前把你的腿给卸了。”
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楚子卿仰头看他,“三……三哥,二哥没有与你说么?”拿出二哥这块挡箭牌,不知道抵不抵用。但愿他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会责怪。
谁知,她此话一说,三哥原本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阴郁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美艳的面庞离她如此近,也如此的可怕。
“子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是三哥一个人的,保护你只能是我做的事,休要和其他人扯上什么关系。”
她脸颊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艰难地点头,“三……三哥,子……子卿……知道……错了。”
“很好。”他松开了手,又是满面和熙,如同抚摸听话的小动物,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只要子卿乖乖的,三哥会好好保护你的,定不会让野猫野狗伤害你。”
楚子卿揉着被捏疼的脖子,想着二哥邀请她一起偷偷出去闯荡江湖一个月的事。本打算在三哥不知道的情况下先出去,回来再以二哥的名义向三哥说说,那么三哥就不会惩罚她。可瞧目前这状况……她还是待会儿去二哥那里委婉地拒绝好了,目前她还不打算被掐死。
孰料,这事却是从三哥的口里说了出来。
“二哥不久前来找过我,说是明日想带你游玩一个月……”
她连连摇头,无比诚恳,“不去不去!三哥,这事我立马去回绝!只要不是三哥陪着,我坚决不去!”
“呵呵……”楚越霖满心欢愉地轻笑出声,在她呆愣的目光下,慢慢止了笑容,食指直弹她的额头,“瞧把你吓得,活像我要把你吃了一样。”
楚子卿暗暗无语,她不怕被他吃了,而是怕他把她给拆了重组,还不黏胶水的。
“这事儿我同意了,明日你与二哥一起走吧。不过……”他目光幽深,“不许受伤,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楚子卿直想立马一脚将他给踢出去。去你的,有这么霸道的么?说得活像她是她这身体的租客一样。
楚越霖拍拍她的肩膀,“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说完,红光一闪,如鬼魅般,消失了。只大开的窗扉,证实他确实来过。
***
次日一早,楚子卿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对着自己要骑的骏马,接连蹦了许久,也没骑上去。二哥骑在白马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刚走到她跟前,准备扶着她上去。谁知,有人却是比他早了一步。
楚子卿只觉后脖子一紧,身子就被人从后领给提了起来,如同一只小狗一样被人拎着,掂量了一下,接着一个轻甩,就给扔到了马背上。
她怯怯地匍匐在马背上,看着那人红衣妖娆,额心的朱砂痣在初升的阳光下,艳丽异常,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的伤口,还在。在她的身上做上和他一样的符号,以此来向外人宣布她是他的东西,这种变态的想法,也只有他这个疯子才会想出来。
“三弟,你怎么来了。”二哥见了三哥,似乎很是惊讶。
楚越霖拉着楚越然走到一旁,从袖口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字条,递给了他,“子卿从未出过远门,我很是担忧,一夜辗转未眠。这是我连夜赶出来的食谱,还望二哥每日监督子卿把这些都吃下去。”
楚子卿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好奇地想探过头来瞧瞧,可又害怕从马背上掉下来,心里如同猴爪子挠一样难受。
二哥接过字条,看清上面所写,惊讶中瞪大了眼睛,“三弟,四妹瘦弱,这么多东西,怕是会补得太过。”
楚越霖笑,扇子扇得好是从容,“若是一个月后,子卿能够比现在重上十斤,那我愿意赠与二哥千两黄金。”
楚越然饷银本就不多,又无父皇的赏赐,还时常溜出去闯荡,面对着那些穷苦的百姓,总忍不住散些银两,这些子花销无不加重了他的负担。这银子,他很是需要。
楚越霖瞧着二哥噌的一下亮起来的眼睛,知晓自己给的条件诱惑到了这个淡薄名利的二哥。继而说道,“不过若是子卿一月后比现在还轻,二哥莫要怪罪弟弟把你经常偷跑出去的事儿告诉父皇。”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楚越然心里不大痛快,回头看着马背上没几两肉的四妹。心思一转,儿时他养过一头小猪,没几个月就长得膘肥肉厚,也许,把她养肥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一大笔黄金,以后出去玩就能更尽兴些。
他愉悦地拍拍楚越霖的肩膀,“三弟放心,四妹定会被我养得白白胖胖,腰肥腿粗,满脸肉膘!”
看着那两人相视一笑,马背上的楚子卿又是一个寒颤。
那字条上到底说的什么?他们又在谈什么,为什么二哥那一回眸,就如同看猪一样看她呢?顿时,她不好了的感觉越发强烈。
等到后来离开了皇宫,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四餐五餐,一顿饭用桶装的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了。
他们这是把她当猪养啊……
☆、肉,肉,还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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