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儿那回可痛快了。”慕容明道,三哥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他也不甘示弱,把慕容泫打了好几拳,虽然他也吃亏了,但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痛快劲。
“你可真的是闹腾。”慕容奎看儿子这样,知道他没有吃大亏,就放下心来,让他到离自己比较近的床上坐着,另外叫太医署的人给他看看。
皇帝下令,速度那自然是快的,而且叫来的是徐医,徐医带着梨涂到了殿中就给殿中的两位行礼。
徐医一边行礼一边就在心里把慕容泫给臭骂一通,要不是那个后生,自己也不必年纪大把,还要在这里拜来拜去,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徐老不必多礼。”慕容奎对徐医还是很优待,他见着老人家行动不便,直接让人起来。
“这是中山王。”慕容奎和徐医提起慕容明的时候,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骄傲,“他最近不小心摔着了,给他看看吧。”
让徐医来看这种跌打,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但皇帝的命令,谁能够违抗。
徐医过去看了会,还给慕容明仔细的把脉,一通下来再三确定没有事之后,他才对慕容奎道,“启禀陛下,中山王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伤,等过几日就会好了。”
“那就好。”慕容奎点头,太医署的那些人,敢放开胆子用药的,恐怕只有徐医一个人。徐医既然说没事,那就真的没事。
“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是注意点儿,和人打在一块,脸上挂彩了,出去白白招人笑话。”慕容泫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带笑,那话说出来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斥责在里头。
徐医在慕容家里这么久了,自然知道慕容奎是个偏心偏到天边的人。他自然是懒得管,也管不着。皇帝家事与他何干?
徐医让梨涂上前给慕容明配药膏,这个跌打损伤,又没有内伤的,再好治不过。哪怕没有药膏,直接拿个煮熟了的鸡蛋在伤口上来回按摩,淤青也能很快就散去了。
梨涂上前拿出药膏就给慕容明上药,慕容明瞧着面前的梨涂蹙了蹙眉头,“我记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小人曾经在襄武将军手下。”梨涂垂下头,立刻道。
“他啊。”慕容明听梨涂说自己曾经在秦萱手下做事,面色缓和许多,“那你怎么没有继续跟在他身边?”
襄武将军现在已经是军中司马,只差一个单独带兵立功的机会,只要成了,他就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不管本人还是手下的人,荣华富贵,可以说享用不尽。
“小人无能。”梨涂说起这个,心理止不住的羞愧,第一次上沙场,便被那些毫不遮掩的杀戮给吓到了。满地的鲜血和残肢,还有人临死之前的呻~吟,这些在他之后都夜夜能够梦到,胡归说这些是正常的,初次上战场的士兵,活着回来之后,都会做上几个月的噩梦,等到杀的多见得多了,也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他还是怕,所以主人才会把他送来学医。
“那个襄武将军,就是老三身边的那个吧?”慕容奎随口问了句。他对慕容泫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个汉人少年还很有印象,汉人里难得有那么好的骑射。他这辈子和匈奴人鲜卑人汉人都打过,也知道这些敌人的长处在哪里,汉人善于步兵作战,而且有时候弩兵可以将骑兵完全压制。
汉人善于骑射的有,不过他看到的不多。老三带来的那个,算是入了他的眼。
“对啊,阿爷,这个人算是有些真本事,不像别的人,只会在嘴上说。”慕容明笑道。
梨涂手脚麻利的就给慕容明脸上的那些淤青上面上好了药,药膏清凉,涂抹在伤口上头,不一会儿,就让人浑身惬意。
“也别小看汉人的嘴。”慕容奎叹气,“以前你看汉人的史书,七国的时候,横纵相争,那些个谋士舌头可是胜过百万雄兵。”
“可是秦王最后还不是靠出兵的,而且我们鲜卑人也用不上这个。”慕容明不把此事放在心上,“阿爷称帝的时候,不正好赶上晋国的使者么?阿爷直接要晋国使者回去,说中原无人,阿爷已经受到拥戴称帝了。”
慕容奎称帝的时候,正好赶上晋国派来使节。慕容燕国在之前,名义上还是晋国手下的燕王,哪怕之前是他自己僭越自封的,后来晋国也承认了。但邺城拿下,河北大半落入自己手里,晋国羸弱不堪,如果没有长江作为屏障,这会被人扫荡一空也不知道,谁会甘心给个病秧子当臣子?慕容奎几乎是立刻就把晋国的使节给轰出门去了。
至于所谓传国玉玺,他也没多在乎。反正就是个石头玩意儿,最后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不过这个也不是能完全不在乎的。”慕容奎给儿子上课起来。
徐医在那边瞧着慕容奎对着中山王唠唠叨叨,那模样简直比教导太子还要用心。徐医几乎都能料想日后兄弟之前的惨状。
不管是那个皇太子,没有一个希望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还要得宠。当年赵虎那些斗成了乌眼鸡一样的儿子们就是明证。太子杀弟弟,皇帝杀太子,接着又是哥哥杀弟弟篡位,各种闹腾,最后直接将赵国都给闹腾没了。
“陛下,太子求见。”两父子正说着,中常侍上来禀告。
“让太子进来。”慕容奎道。
慕容煦进来就见着慕容明大大咧咧的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而且那边还有徐医在收拾东西。
慕容煦瞧见慕容奎脸上没有任何病痛,倒是慕容明脸上还贴着药膏,就知道徐医是给慕容明诊治的。顿时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徐医在太医署中地位超群,几乎只是专门给皇帝诊治。就是他有个小病小痛,也都是太医署中其他人来的。
而这次,慕容明既然能够让徐医来诊治。看来他的这位阿爷对慕容明真的是爱的很。
慕容明坐在那里,没有动。
“儿拜见陛下。”慕容煦汉化已久,见着慕容奎,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会恭谨的行礼。
“起来吧。”慕容奎等着慕容煦人都拜下去了,他才叫人起来。
“谢陛下。”慕容煦起来,心中一片冰凉。他早就知道父亲偏心,之前也就罢了,但现在还是这样。他瞥了一眼慕容明现在所在的位置,后槽牙咬的很紧。
就算是他这个皇太子,也不能够和皇帝坐的太近。但是慕容明一来就是轻轻松松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来有事?”慕容奎问道。
皇太子已经成年了,而且膝下都已经有儿子了。做了阿爷的人,难道还要他这个老父来指手画脚,让他自己开始学着理政,和东宫属官协调关系,他都不会插手,也不会提出什么建议。
慕容奎没有做过太子,别说太子了,他自个才做皇帝不久呢。能给儿子出多少主意?照着汉人说的那套,该给太子什么,就给太子什么,其他的,一律管不了。
“儿这次来,乃是为了黄河汛期德尔事。”慕容煦说着,让人将黄河的地图还有那些治水大臣们的文书统统搬过来。
黄河和长江一样,贯穿了大片区域。要说长江是南方的天然屏障,黄河也是。渡过黄河向南进发,是一件相当大的事。
黄河的重要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民生上也极其重要。黄河旱汛分明,不管是旱汛,都会给周围郡县的农田造成影响,要是黄河发水,可能会造成大量的难民。
鲜卑人马上弯弓射箭在行,到了治理内政,基本上都要靠汉人行事。
“……”慕容奎也是差不多,打仗在行,可是这些事拿在手里就真的有些脑袋痛。他看了下那些臣子们的进言,再看了看黄河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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