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那么多我的流言蜚语,我从来不在意,因为没人当着我的面,敢说那都是真的,所以那只是流言。”她低声说着:“我以为,你那么聪明……我以为可以当年这样抵贱我的人,是谁也不应该是你。从我身上下去,你就算当那件事没发生,都比说这些话强。”
原本就红了眼,可到最后,她一滴眼泪也没有,很平静的说完了。
沐钧年只是抿紧了唇,淡漠的脸上可见的烦躁。
正好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很干脆的接了,也毫不犹豫说:“我马上过来。”
语毕,那盒避孕药被他大力扔回了置物格,下车砸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
尉双妍无力的在方向盘趴了很久。
其实她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那个女孩。
反正回玫瑰园的戏也演完了,他是没有理由再不接电话了,不是吗?
田帧看到她回来,一眼就看出了情绪不对,上前满是担心的看了她,“太太?”
尉双妍抬头,勉强笑了笑,“不早了帧姐,我先去休息。”
她确实累,也是不想让她多问什么。
田帧就站在楼下看着,最终是叹了口气,二少爷对她脾气反复,好像也只是对她而已。
…。
沐钧年过去时,庄祁已经在唐尹芝住处了。
推门进去,他淡漠的眉峰皱着,声音不疾不徐的问庄祁:“什么事?”
庄祁总算是看到他了,送了一大口气,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又拍了拍他的肩,“招惹女人真的是作孽。”
反正庄祁觉得特别麻烦,还是从一而终只看得见一个女人省事。
唐尹芝在卧室床上,因为高烧,加上下午发了一通脾气,房间里乱得可以。
沐钧年站在门口看着那样的凌乱,却忽然想到了昨晚汇林别墅,也是零乱。
“二少……”唐尹芝眼巴巴的看着他,既害怕又带着娇气,“我都病了一天,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沐钧年还是走了进去,略微弯下腰试了试她的提问,淡淡的一句:“退了?”
当然退了,庄祁忙活得命都快去了半条。
床上的女孩却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去哪了?”
沐钧年习惯的就要说“不该问的别问”,她已经小小的啜泣着:“小时候我妈就是发高烧去世的,我害怕……”
他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今晚都在这儿。”
她才终于笑起来,接着道:“我想吃小区入口那家米粉,除了老家那儿,最近吃了这么多,就他们家好吃!”
沐钧年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曾经也有个整天笑哈哈的学妹喜欢吃米粉,一天三顿都不会嫌腻的吃。
庄祁怪异的看了唐尹芝一眼,她怎么知道的?
“我出去买。”沐钧年已经低低的一句,继续往外走。
庄祁看了看床上的唐尹芝,也跟了出去,两人步行出去,走了一段,庄祁也直言不讳,“我总觉得这女孩不对劲。”
沐钧年若有心事,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步往前走着,也不搭话。
等到了米粉店,他才低低的一句:“言三查过了。”
庄祁挑了挑眉,什么也没查出来?就只是出差在海外巧遇?
“也许是我的职业习惯,太敏感了。”庄祁只得淡淡的一句,对着老板,“我也来一碗。”
尝尝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
返回时,沐钧年又沉声对着他:“你今晚也住这儿。”
庄祁皱眉,“为什么?”
沐钧年扫了他一眼,“孤家寡人还往家里赶什么?”
庄祁撇撇嘴,“我是怕你打搅了你办事,没那癖好。”
显然,庄祁想多了,沐钧年一晚上就没踏进过卧室,留下他更像是故意的。
…。
那天之后,沐钧年依旧很少回汇林别墅住,但对她来说一直都这样,并没什么变化。
主卧的床单换过了,但她没再躺上去过,每晚都在隔壁睡,早起去主卧洗脸,出去上班,一切都按部就班。
她没有再听到沐钧年和那个女孩的风声,也没见到过他再带女人到她所在餐厅就餐。
那天是周三。
沐钧年最近应酬很多,连续两个晚上睡在公司。
早上刚起来,一边系领带,一边站在落地窗前,大早上的把香烟当早餐,抽得满屋子烟味。
秘书进来时皱了皱眉,不声不响的去开了窗户,然后才对着背对自己的总裁汇报:“秘书部空缺的名额已经补上了,新人今天报到。”
沐钧年拿下嘴角的香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让她把今天的行程汇给我。”
秘书点了点头,“好的,马上让她给你发过来。”
可沐钧年迟迟没有收到行程单,却是新来的秘书直接敲门送进来。
从文案抬起头,沐钧年本不在意,担随即又看了过去,略微蹙眉,声音很凉,“你怎么在这儿?”
唐尹芝病好了,今天也化了妆,看起来精致、水灵,笑着走过去,把他的行程放到办公桌上,有模有样的道:“沐总,您的行程单。”
沐钧年的眉又紧了两分,“你就是新秘书?”
她点头,“对呀!”还小小的转了一圈:“我第一天到这种地方上班,特地挑的职业裙,好看吗?”
在唐尹芝眼里,她已经是他正牌女友,有他给租下来的房子,有他定期给汇的生活费,周末他还只陪她。
沐钧年却放下了那张行程单,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淡淡的命令:“现在就去找人事办离职,违约金我给。”
她瞬间冷了脸:“为什么?……我不去!”
眼看沐钧年是真的冷了脸,她抿了抿唇,“那这样,你至少给我个机会,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之后你亲自考核,如果我做的够优秀,你没理由解雇我。”
在沐钧年看来,他可以替沐夫人赎罪,但不希望这张脸天天在眼前晃,但事已至此,他再做什么,反而显得关系不正当。
“好。”他最终低低的一句。
两个月的时间其实非常快,唐尹芝也真的有那个能力,获得秘书室一致肯定。
她甚至会对着在自己身后窃窃私语的人直接说:“我和沐总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他只是多照顾一个故友而已。”
在公司里,她也不和沐钧年关系暧昧,当着本本分分的秘书。
考核过去那天,唐尹芝请客,沐钧年提前从办公室出来,闲适的搭着外套,“我还有事,你们去。”
但唐尹芝哪可能让他总,在公司外追上他挽了手臂硬是让他点头参加。
那一晚,沐钧年喝多了,全程他就是来者不拒的状态。
在彻底喝醉之前,他吩咐言三:“送我回汇林。”
言三看了看他,总有一种他今晚特意喝这么多,否则没理由回去似的。
可最后送他回去的却是做东的唐尹芝,她安排人把言三也送回去了。
原本可以方形下来睡一觉的沐钧年一路都拧眉揉着太阳穴,就是没有睡过去。
唐尹芝让他靠着自己,“你要是不舒服就睡会吧,别撑着。”然后笑了,“我又不会对你做坏事!”
沐钧年看了她一眼,眼睑在酒精作用下,视野一片迷离。
“看来你真醉了。”唐尹芝笑着,“不过你酒量还真比我差点,你看我还好好的!……等到了我给你煮醒酒茶好不?我煮的可好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沐钧年捕捉到了‘醒酒茶’。
那个女人也总是那样一脸关切的说给他煮醒酒茶。
正说着的话唐尹芝忽然被捏了下巴,微微张着嘴唇,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因为接下来的少儿不宜,他抬手把后视镜扒了下来。
…。
到了汇林别墅,唐尹芝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田帧。
闻到浓浓的酒味而拧了眉:“少爷怎么喝成这样?”
都不知道多少天没回来了,偶尔中午回来一趟也是转一圈就走了,总算回来还这个样子,唉!
两人合力把他扶到客厅,唐尹芝主动道:“那个,阿姨,我去给沐总煮醒酒茶,麻烦您照顾她一下。”
田帧虽然点了头,但还真皱了一下眉,太太都喊她‘帧姐’,一下子觉得这称呼把她喊老了。
不过听小姑娘喊少爷‘沐总’,田帧才舒服了一些。
靠在沙发上的沐钧年扯了扯领带,也不让田帧伺候,扫过她倒的水,看了一圈,沙哑的问:“她睡了?”
这可让田帧搓了搓手,真是巧了,太太最近偶尔也是晚上不回来,今晚就是。
田帧犹豫的时间,沐钧年已经看了她,醉意的眼神少了迷离,微微一眯,更是锋利,“她去哪了?”
让他站起来,沐钧年肯定做不到,但他这会儿脑子变得很清楚。
田帧皱了皱眉,“太太最近很忙……”
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她就是每天忙个不停。
不等田帧说完,他拿了手机,摇摇晃晃的手指按了她的号码。
他手机里,连她的号码都没有,但他竟然记得这么长一串数字。
“喂?”电话里传来女人好听的声音,没有半点睡意,背景一片安静,听不出在哪儿。
“去哪了?”他板着脸,低低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一听这话,尉双妍皱了一下眉,“你在家?”
“我不在,你还想做点什么?”他说话还是那样,因为酒精而缓缓的,但也一样刻薄。
本来即将脱口担心他“是不是喝多了?”,因为他这一句,她没说了,挂了电话往回走。
照他的样子,肯定不会让田帧照顾,指不定醉了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发疯,万一弄什么伤到自己……越想,车速越快。
但对沐钧年来说,她回去得实在是太慢,沐钧年就坐在客厅,唐尹芝煮的醒酒茶都凉了,他一口也没碰,一直等着。
越等,脸色越黑。
唐尹芝看了看田帧,“阿姨,您先去休息吧?我陪着就行。”
田帧没说话。
后来沐钧年看了她,她才无奈的去休息了。
…。
尉双妍进门时,一眼看到了客厅里的两个人,微微凌乱的长发,手里还抓着车钥匙,脚步就顿在了门口。
唐尹芝惊愕的睁大眼,“你,是沐太太?”
就是酒店里那个被人欺负的主厨。
她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没跟她说话,目光却在她衣领上定了好一会儿。
想起回来车上的吻,唐尹芝后知后觉,手忙脚乱的去整理衣服。
她却已经挪开视线,淡淡的看着沐钧年,“我先去休息了。”
转过身,却传来他低低的声音:“站住。”
说起来,唐尹芝还没被沐钧年这么阴冷过,越是这样,她却越是肯定一件事。
谁说沐二少对女人没心的?
她被沐钧年扳了过去,然后肩上承载了他的大半重量,他修长的指尖裹住她瘦小的肩膀,种种的按压着。
只见他不温柔的拨了她微乱的发,醉意的扯了嘴角:“这副样子是去哪儿鬼混了,嗯?”
她看了看他,知道他喝多了,民了抿唇,只提醒了一句:“有外人在。”
沐钧年笑了笑,“有外人在,怕你形象不保?”
尉双妍抿了唇,眼里少有的不高兴,仰脸直直的看着他。
沐钧年倒也侧首看了一眼唐尹芝,沉声:“出去。”
唐尹芝愣了愣,这么晚,她出去能去哪儿?
可她没敢说什么,拿了自己的包快步出了别墅。
客厅里的两个人依旧是那个姿势,沐钧年低头,“现在可以说了?”
一向温和的她却是头一次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淡淡的一句:“我没什么可说的。”
目光定在他领口的位置,和唐尹芝一样的凌乱,不要说他醉了,是个瞎子的都看得出他们做了什么。
她从来不说有多喜欢他,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隐忍度。
“该说的,是你。”她看着他,她那么担心的紧赶慢赶回来,与其是这样的场面,还不如他一如既往的看不见她。
吸了口气,她懒得思考,“钧年,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就公平一些,州官放火,所以百姓点灯,你又为什么要管我?”
她知道他一定会生气。
果然,那张脸黑得不能再黑,握着她的手几乎把她捏碎,“当初是谁要恬不知耻的嫁过来?不是爱么?怎么不愿意了?”
这段时间,她一个人真的忍了很多,忙起来连家都不回,把一切都憋着,停了他的话,她才笑了笑。
“我爱你,也照样有权利收回这份喜欢,我说过,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收回?
男人冷然扯起嘴角,可笑他头一次听说爱还可以收回。
勾着嘴角,他抬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伤害?你的留言满天飞的时候,怎么不说伤害,我养女人的传闻不绝于耳,怎么不说伤害?现在发什么疯,心虚什么开始知道讲伤害了?”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她拧眉依旧那么盯着他。
沐钧年的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一大半,看着她那双剪水的眸盛着水一样蔓延的疼,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可他没放开她,俯首吻下去,迫使她闭上那样一双眼。
她出乎意料的挣扎,不让他碰,推不开就咬他的唇。
在他退开时,他看到了她长久以来不肯掉下来的眼泪,对着他的声音很小,“你知道伤害一个爱你的人有多简单吗?……比如上一秒和别人纠缠,现在还要碰她。”
他拧着眉看她,她说:“我也不想爱你,可是我控制不了,如果可以……”
吻落了下去,强势的封住她接下来的话,他没兴趣听,也没兴趣想,只是这一刻想这么做,也这么做了。
被她咬破的地方有血腥味,他一点也不在意,深入吮吻,把她脸上滑下来的咸涩一并吞入腹,吻越发激烈。
她没力气挣扎,眼睑跳动一下之后陷入沉寂。
客厅是开着灯的,也正因为如此,她被抵进沙发里,疯狂的吻在她勃颈处时,沐钧年忽然停住了。
目光忽然收紧,指尖拂过她下颚的血迹,“这是怎么了?”
尉双妍闭着眼,她太累了,根本不想说话。
沐钧年没有眼花,她下颚的地方真的受了伤,甚至血还在往外冒。
大概是喝多了容易紧张,看着往外冒出来的血,他忽然把她抱起来,一手按住伤口的血劈头盖脸的骂:“你TM到底是傻还是白痴!流血也不会疼吗?”
她侧过脸,“我要不是白痴,怎么会嫁给你。”
一句话让沐钧年绷了脸,顾不上跟她废话。
她就那么靠在沙发上任由他忙碌,微微仰着脸,几乎睡过去。
疼,可她太困了。
…。
沐钧年睡下时,她早就睡得死沉沉的,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他才发觉自己醉得头疼。
还是洗了个澡,去除一身的酒味他才上床躺下。
两个人同床的日子,一巴掌都能数过来,但他睡得并不差。
早晨,田帧没有把两人叫醒,知道他们昨晚都是凌晨才睡的。
也是起床之后,田帧才看到她的那辆女士摩托车倒在门口,还有摔过的痕迹,摔得不轻,车灯都碎了。
吓得田帧赶紧上楼要去看看她。
刚到楼梯口,却遇到了先一步醒来的沐钧年。
他一身睡袍,早晨的神色一贯的淡漠,低眉看着走上的田帧,微动嘴唇:“怎么了?”
田帧急匆匆的步子只好收住了,担心的看了看上边,才说:“少爷,我看太太的摩托车摔了,她没受伤吧?”
沐钧年缓缓迈下台阶的脚步停住,眉峰蹙起,“摩托车?”
所以,她昨晚那副鬼样子,又是因为摔了?还摔的一次比一次有新意,“好好的车不开,她骑什么摩托车?”
田帧抿了抿唇,不避讳的看了他一眼,“少爷,您对太太关心实在太少,太太的车前些天就坏了一直在修。”
沐钧年抿了唇,依旧站在原地。
想起她昨晚下颚处的冒血,如果再深一点,或者万一什么戳了眼睛、戳了脸……
“你下去吧。”他淡漠着脸,对着田帧说完转身又往楼上走了。
田帧看了几眼,不放心也只能去了餐厅。
卧室里,他在床边站了会儿,看着依旧睡得很死的女人。
有时候挺佩服她,女人笨到隔三差五摔一次的有几个?
坐到床边低眉看了看昨晚处理的伤口,没有血再渗出来,他才淡着脸直起身,却直直的对上了她惺忪开启的眼。
对视了小片刻,沐钧年没再看她,淡淡的一句:“醒了就起床,下楼用早餐。”
说完,他自顾踱步出了主卧。
尉双妍坐起身,咽了咽,觉得下颚有点疼,抬手摸了摸,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也想起了昨晚的事,转瞬垂下脑袋,她也会有那么呛他的时候,真是佩服自己。
她只是随便洗了一把脸,带着贴得半个侧脸和一个下巴的纱布去了餐厅。
田帧一看到她就惊得“哎哟!”一声,赶忙走了过去:“这,怎么了?”
她笑了笑,“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
“这还没事?”田帧皱着眉,“我得让医生过来一趟,女孩子家一张脸不能马虎。”
她拉了田帧,不让去,让她给自己上早餐。
早餐桌上还是那样的安静,她吃得很困难,咽下食物挤压下颚,有些不适,也就早早放下餐具。
抬眼却见沐钧年没什么表情的从桌角划过来一张卡。
“拿去买辆新的,我不想哪天摔得妈都不认识你,让人说我家暴。”声音还是淡漠、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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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啊,我想我是爆发了,我就想看看有多少人在看,喜欢我就多写点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