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说,别在我面前晃,欺负我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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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被宫池奕带走了,在沐寒声回来之前,杜峥平就是空有其位,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房间外,杜峥平的人毫无还击之力,看着宫池奕优雅的坐着轮椅远去。

上车之后,宫池奕瞥了一眼倒在座位上的蓝修,见他嘴唇有些紫,倒是笑了一句:“他上位时你跟我作对,这回被他咬了,也算给你教训了!”

蓝修没说话,嘴巴干得有种要冒烟的错觉。

听宫池奕又说:“你的两个手下,已经在回去的路上等你了。”

“谢了。”蓝修终究说了一句,气息不稳。

一旁的男人清贵的勾了勾嘴角,慵懒的倚在靠背上,折叠起来的智能轮椅被他用来当支撑,横着手臂搭在上边。

大概快把蓝修送出荣京时,宫池奕才想起什么事,“对了,听说她最近病了,习惯用中药?”

蓝修微仰头靠在座位上,车内没开灯,只偶尔能借光看到一张英粝分明的脸,听了宫池的话,一双幽深如海的眼打开,毒性缓了会儿,精神多了,“嗯,丫头身体特殊,不适合西药。”

“我会派人送去的。”宫池奕低低的一句:“好好照顾她,虽然我对她了解比较片面而稍有微词,奈何她是我嫂子,大哥的心头肉!”

蓝修侧首看了宫池奕,“丫头做什么,都没错,她有她的考量,几次的事,该怪我。”

宫池奕挑了挑眉,对他们之间的事不太感兴趣。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蓝先生。”车子停住后,宫池奕神色平淡,却眉眼自厉,淡淡的勾着唇,“或者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回去,绕道去第一岛。”

“不了,多谢。”蓝修已经开了车门。

“哦对了。”宫池奕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事,“杜峥平都对你这样了,想必蓝先生不会再执迷不悟,觊觎某些东西?”

其实,宫池奕清楚蓝修的魄力,万军之首,有雷霆之势,还真怕他一恼火,报复杜峥平的同时,把荣京给占了,大哥不在,他又在英方内阁,插手也不算特别方便。

蓝修回身,淡淡的一笑,“我不会不顾丫头。”

眼下之下,最后要动的是沐寒声,但傅夜七为了他,几次伤了沐寒声,他蓝修也非绝情之人,不会干出畜生的事。

车里的男人在昏暗里的峻脸慵懒一笑,“那就好,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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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夜七的感冒好得勉勉强强,咳嗽却一直不断,尤其夜间咳嗽起来根本挺不住,嗓子干涩、瘙痒,咳起来都觉得疼,还是忍不住。

秋落看着她这样,每天跟着担心。

“你这身子,西药又不适用,中药我又不懂……”她皱着眉,给她端上蜂蜜水。

这都凌晨了,齐秋落干脆是因她的咳嗽而醒的,听着都觉得难受。

喝了两口蜂蜜水,傅夜七缓了会儿,才道:“没事,总有好的一天。”

反正也是睡不着,齐秋落就在床边坐着,看了看窗外黑乎乎的天,倒不是不喜欢这里。

只是……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她轻轻的问了一句。

傅夜七转头,放下水杯,略微绵长的吸气,嗓子里舒服了点,“我可能下个月回去,至于你……蓝修这边,你还走不开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想跟那边的说,我可以给你转告。”

说起这个,齐秋落不免自嘲一下,“我这人生重心,貌似就你一个,你说还有什么转告的?齐夫人估计都快忘了我这个女儿了。”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秋落看了会儿。

“你现在好像……一点也不会想起庄岩?”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这么问,但是反应过来,已经问出去了。

齐秋落挑眉,“我和他,不跟你和沐寒声一样,我知道你想沐寒声,但我跟庄岩……好吧,我自己也挺糊涂,糊涂的开始了,糊涂的结束了,倒也挺挺好,没耽误人家。”

看来那时候有些生气,这会儿平和了。

猛然见了院子外好像有车灯闪过,又听到了几许响动。

齐秋落的动作最快,“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大概是。

青木一身疲惫,完全是被青山搀扶着的,蓝修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走路还算正常。

齐秋落看到蓝修血肉模糊的手掌却是眉头紧皱。

“怎么弄的?”

蓝修一脸疲惫,“给青木弄点吃的。”

“我去吧。”傅夜七看了秋落,“你给他们处理伤口。”

几个人都很默契,动静很小,不至于把老爷子吵醒。

而第二天天亮之前,青木已经被青山背出别院,特意找了个地方让专人照顾着。

吃饭时,老爷子见了蓝修用左右吃饭,皱了一下眉,“事情不顺利?”

蓝修面色坦然,还淡然勾了嘴角,“很顺利,青木回来了。”

老爷子,欲言又止,最终是没好说什么。

饭后,父子俩在客厅里低低的聊了会儿,老爷子就带着采姨说出去转转。

傅夜七在后院乘凉,蓝修出来了。

他跟她说“欠了沐寒声一个人情。”

一听他的话,她面目淡然,却抬眼看来,“他不在国内,怎么帮你?”

提到宫池奕时,傅夜七脑子里出现一张冷厉张狂,却又爱笑的脸,很难得他那种脾气的人,竟然不让人觉得反感。

岛上的空气清新又湿润,正值夏季,偶尔还能闻到不知名的花香,微风轻轻一吹,能把人的话语尽数带走。

但还是能听见她清清淡淡的问:“其实,你不想让我回荣京去,是不是?”

蓝修那深海一般的眸子闲适的看着不远处,因为微风而轻轻眯着,胳膊随意搭在桌边。

“回去,你势必要受委屈的。”他低低的一句,听不出起伏。

她淡然一笑,伤沐寒声在前,算不得委屈。

“杜峥平走到这一步,恐怕也尽头了,所以沐寒声有更多的事可做,荣京势必要紧张一段时间,我怕……又牵扯到你。”这一次,蓝修终于转头。

杜峥平的路到头了,这个她能预料。

所以,有一批人要下来,就有一批人要上去,沐寒声的工作很多,她的工作肯定也不少,毕竟她和他关系特殊。

又一阵风吹来时,她轻轻咳了一下,面色平静,细看,眼角又似乎带了笑,“你知道,这半年我都想了什么吗?”

她若不说,恐怕大家都极少会去注意,在第一岛,竟然快半年了。

蓝修忽然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七个年头,她这样的神色并不多。

“以前的傅夜七,心里想的一直只有两件事:收回傅氏、荣耀仕途。”她笑了笑,“现在一想,我可是个女人,怎么能尽想这些事?以前的傅夜七,太处心积虑,太步步为营,那是因为从小受的伤太多,走的磨难太杂,但人不该一直回味那些痛苦的。”

蓝修不理解她十三岁之前的颠沛流离,但他亲眼见过她在蓝军面前的不怕死,那的确,不该是一个女人做的。

她似乎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像是为了舒缓,才道:“因为磨难过多,所以我习惯了去计较自己的得与失,却忘了考虑别人的,比如沐寒声。

初结婚,因为我差点流产,把一切怒气都撒到他头上,迁怒于他的过去。

再后来,他对我的好,绝不是别人能想到的,更不是别人能做到的,可如今想回去,我竟然那么理所当然,好似他就该不求回报。”

那天,蓝修还记得,她温婉的笑着,说:“我从前一直没想过一件事,但现在很想去学。”

那件事,是谈情说爱,认真的去爱。

甚至可以把工作放在第二位,把傅氏放在第二位,不再那么步步为营。

她说:“于你,于他,我谁都不想伤害,如果你们之间还会有冲突,那我想,我恐怕只能视而不见,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沐寒声明明早就该知道蓝修最后想的,是替代他,可他从来没说过蓝修半个‘不’字,甚至毫无苛责的被她伤着。

蓝修知道,她说那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他阻止她回荣京。

所以,七月刚进去没几天,她的行程就定好了。

齐秋落送她去的机场。

“希望我下次见你,能听见不一样的好消息!”傅夜七在机场门口淡笑着说。

齐秋落不大在意,夏季的唯美丝裙在清新的风里摇曳着,也淡笑的回:“反正我不喜欢整天面瘫的男人,你这个愿望恐怕很难了!”

她笑,蓝修在别人眼里虽然肃厉,但跟面瘫还是有差的,她开玩笑,“那是你没把他哄好。”

“我又不是养儿子,哄他干什么?”齐秋落嘴下不留情。

但傅夜七知道,秋落照顾人,比谁都仔细,所以她放心。而且以后,只要沐寒声不大开杀戒,第一岛也不至于动荡,希望蓝修能放下一些顾虑。

“你快进去吧,咳嗽一直好不了,别吹风了,回去记得去找陆铭,让他给你弄点药。”齐秋落忍不住嘱咐。

她点点头,拎着不大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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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圣地亚哥。

老太太想跟着孙儿回荣京。

哪怕在屋里,沐寒声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看不清曾经那双幽邃的眸子,一张五官锋利分明的脸,依旧冷峻,又多了几分诡冷的迷人。

“您是想回去照顾我,还是想回去看她?”沐寒声言辞直白,峻脸不动,只有薄唇淡淡的一句。

陆婉华轻轻叹了口气,“寒声,小七是做得不够周到,可我还是心疼那孩子……”

“她过得很好。”沐寒声冷淡的接了一句,“这事没得商量,我会让宫池奕来接您,您就跟他去那边住一久,我和她之间的事,您以后别再操心了。”

陆婉华眉头越是紧了,他也知道孙儿受了伤,寒了心,可他们是多好的一对啊。

“你难道真的打算让雅君回来?”她不放心的问着。

沐寒声不说话,淡漠的薄唇,唇线越发分明。

“你这是要彻底把小七往外推吗?”陆婉华有些坐不住,她这孙子,向来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这次是怎么回事?

男人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您别多管了。”

“那我想看看司暔,总可以吧?”老太太打着商量。

沐寒声抿了抿唇,想起了她之前说的一句话,心底有些躁,“我会把瑾儿送过去,反正她也可见可不见。”

陆婉华一脸无奈,“那,家里没了洛敏,我让人替你请一个专业的护理……”

老太太的话刚到这里,男人又启唇淡淡的打断了:“不用,古杨都安排好了,您就安心的出去走走。”

这久都这样,沐寒声说话除了冷淡,就是淡漠,惜字如金,今天说得算多了,也没发脾气。

老太太被宫池奕接走的下几分钟,沐寒声、古杨、言舒登上航班,飞往荣京。

原本,他们该去古巴修养一段时间的,可是沐寒声不愿,甚至在视力没有完全恢复时,坚持回荣京去。

在航班上,古杨道:“沐总,家里都收拾妥当了,公司里的事,重大事项除外,安小姐处理得还不错;杜峥平那边的事,由鲁旌盯着应该没问题,您回去后,头段时间还是得在家静养。”

沐寒声没回应,好似在闭目养神,又或者在发呆,谁也不知道,因为他戴着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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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夜七下了飞机,意外的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赵霖。

依旧温温和和,依旧一身西装,依旧不爱多说话,见了她,才挥了挥手,道:“齐小姐告诉我您这个时候会到。”

她抿唇淡笑,“谢谢。”见到他的车边上停满了车子,才微诧异:“你等了很久?”

赵霖顺势摇头,“没,也就刚到。”

刚到一小时。

“送您去哪?”赵霖紧着又问,一边发动车子。

她想了想,“还是先回傅宅吧。”

知道沐寒声五天前就回了荣京,也虽然不算颠簸,但确实精神不太好,就这么直接去御阁园,不太好。

去傅宅的路上,赵霖试着简单跟她说了现在的局势。

“杜峥平极少能露面,大多是鲁旌在主持。”

“英方提出几个不满,关系有点紧张,外交部在积极缓解。”

“伊斯那边已经打来了第一笔合作共赢的硕果,可能阅兵后会邀请荣京方面过去友访,嗯……特别点了您。”

但对于这些政治大势,她都只是淡淡的点头,最多‘嗯’一句,并没有太多看法,也不往深了问。

赵霖有一种错觉,她这次回来,变了很多,说不出哪里变,依旧清冷,但纯净的目光又好像温和很多,思绪极少。

他也提了苏曜。

“苏先生与我通过电话,他在那边挺好,目前没有涉政,经商了。”投资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服装设计公司。

她才稍微动了眉眼,“挺好,他以前太累了。”

车子快到傅宅的时候,赵霖才提起了傅氏,“傅孟孟从三月离开荣京,到现在没出现过,傅天成维持下的公司,回到比四年前更糟的情况,已经摇摇欲坠。”

傅夜七轻轻皱了一下眉,“我知道了,但这事急不来。”

下了车,行李被赵霖拉着,她才想着问了一句:“关于我的假。”

说到这里,赵霖抿了抿唇,显然有些隐晦。

她淡笑的开了门,请他进去之后,在客厅才温温的一句:“有什么你就说。”

本来这个翻译,也是杜峥平为了掣肘蓝修而特设,现在两边会发生什么也不轻,但她的存在,恐怕意义不大了。

“公文没有出来,但杜总的意思,是已经把你的职位撤了。”

她淡淡的‘哦’了一句。

已经到了六点多,赵霖看了看厨房,“要么,我给您物色个保姆?”

她摇头,“不用,我在这儿住的时间不多。”

赵霖听出来了,她要回御阁园,也就没多问。

“恋恋还好么?”她似乎每一次都不会落下这个问题。

赵霖神色温和,但表情不多,点了一下头,“工作有些忙,没周见的次数不多。”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说了一句:“赵霖,你按照自己心里的意思走就行。”

以往她是太习惯于规划了,但这些事,她不能多管,只有他的工作,她能帮,肯定会帮。

“我知道的。”赵霖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改天有空我去找沐恋。”她但笑着一句。

赵霖看了她,带了些许疑惑。

傅夜七知道他误会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得去趟医院。”

“可您上一次没受伤。”赵霖微微皱眉。

她点头,“感冒而已。”

赵霖没说什么了,简单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他就离开了傅宅。

傅夜七那晚在傅宅住着,给沐寒声的手机拨过两个电话,但是那边并没人接,她没多想,反正第二天要过去御阁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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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荣京,空气比第一岛要干燥,偶尔戴起来的风似乎都混着淡淡的繁华气息。

早晨还算凉快,她穿了一条夏裙,很简单的样式,只是颜色比以往的衣服亮一些,薄纱绯紫,衬着白皙的肌肤越是诱人。

她唯一欣慰也就这个了,经过那么多事,她的皮肤一直很好,虽然用力一捏容易淤青,但极少留疤。

出了傅宅,她自己都忘了那辆五个七的牌号车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但第一眼只会想起沐寒声的那场车祸,干脆步行离开。

脚上是不到五厘米的鱼嘴皮鞋,能看到她玉珠般的指头,从傅宅走到打车的地方,脚背因为活动而稍微红润。

到她下了的士,再走上御阁园那段路,此前,她其实似乎并未仔细想过见了沐寒声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