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下来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县衙,汪知县下车后看都没看他们两个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进了大门。
从于府出来就一直远远缀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则是借着大街上人群来往的热闹景象,立在了一个小摊前,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县衙内的情况。然而就在这人准备回去复命之时,付绵绵却又穿着那身衙役的衣裳走了出来,在大门处来回晃荡,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显得有些摇摆不定。
跟踪之人瞬间就收回了迈出去的那条腿,缩了缩身子愈发隐蔽了自己的身形,期间还有一个人在县衙大门内同门外的付绵绵闲聊,只是来者面目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只不过跟踪的人眼尖的辨别出了对方穿着的正是不久前顾轩的玄色长袍,是以他这会儿恨不得能够穿过嘈杂的来往人群,上前将二人的言语听个清清楚楚。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小摊前站着的男子就看这不知名的小衙役及顾县尉来回的折腾,二人情绪均有些激动,甚至中途还互相吵嚷了两句。那声音恍恍惚惚的穿过街道飘进了他的耳朵,里面隐约夹杂着‘于府’的字样,这无疑更让他来了精神,恨不得将眼睛瞪到最大,生怕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然而就在男子觉得眼睛都要盯得冒金星了的时候,忽然从街道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行人们开始纷纷避让,几匹高头大马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灰尘,使得眼前变得灰蒙蒙一片。
他低下头连连吐了吐猝不及防吃进口中的灰尘,透过飘扬的尘土,看清了为首那匹马上坐着的人。
竟是尉迟小王爷!
男子心下一惊,复又像马队的后面看去,只见那几匹马上的人均手里扯着一根结实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竟汇聚在了同一个人身上!那人明显是被一路拖拽着跑过来的,若不是身上带着点功夫,这会子可就不仅仅是只受了点轻伤那么简单了。不仅被人用铁链束缚住了上半身,嘴巴还诡异的大张着,一眼看过去显得十分的诡异。
“索恒?”男子喃喃,盖因对方身上的于府护卫服实在过于显眼了,他反应过来后顿时心下一惊,急忙转身就要往来时的方向跑。
可还没等跑出去两步,就有一人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身前,二人叮叮当当过了数十招,最终男子还是不敌对手,脸部被狠狠地按在了地面上,粗粝的砂石咯的他脸颊生疼。
马背上的尉迟小王爷见状冷笑了一声,缓缓地抬了抬手,后面的护卫很快就将二人扭送进了县衙内。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可惜大家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于对官家的敬畏,也只敢站在远处,冲着这里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此时付绵绵及刚刚赶回来的顾轩正恭敬的立在县衙门外,汪知县在听到动静后也是忙不迭的提着袍子跑了回来,冲着已经下马的尉迟小王爷点头哈腰:“小王爷,这种粗活只管吩咐微臣去做,何至于劳烦您这尊贵之人亲自出手呢?”
然而尉迟小王爷并未搭理他,只是大跨步的往前走了两步,旋即停在了付绵绵身前,垂眸注视了她许久这才暗哑着声音开了口:“顾县尉说,这块属于允儿玉佩是你在歹人房中找到的?”
“确是。”付绵绵福身回应,在验尸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勋贵人家,即便是孩童也会在腰间缀满许多寓意美好的物件,但不论死者身上还是案发现场竟都无半点踪迹,这种现象十分的可疑。
尉迟允身为尉迟王府的独苗苗,身上带着的必定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儿,所以并不排除凶手忽起贪意的可能性。在于府的时候,她的确在撞上了一个丫鬟,假意让对方帮她引路去茅房的同时,也套出了府中护卫居所的方位。
在她的刻意引导下,丫鬟很是善解人意的将她带到了护卫居所附近的茅房,她便从另一侧翻墙而出,摸进了府中护卫所共同居住的大厢房。内里是两排长炕,她没怎么费力就依靠着墙上悬挂着的链子镖找到了凶手的位置,并成功从其包裹中翻出了这块成色极品的玉佩。
青色的穗子,看着和死者死亡时身上穿着的布料颜色很是相配。
“很好,若真是此人所为,本世子再赏你千两白银!”尉迟小王爷豪气的许诺道:“或是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来!”
“草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在这凶人断气之前见他一面,望小王爷开恩应允。”付绵绵膝盖又弯了些,态度恳切:“小王爷有所不知,王家沟月余前曾发生过一起凶案,草民怀疑也与这人相关。”
她这番话使得在场众人愕然,尉迟小王爷在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后终于微微颔首:“既是如此,本世子便答应了。”
扔下这句话,男人便犹如一阵风一样的走进了县衙的大门,汪知县见状自然又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对方身后,一边小跑着一边扯着嗓子嚎叫:“来人呐,还不快给小王爷上茶!”
此时依旧站在县衙外的付绵绵轻轻的蹙了蹙眉,语气担忧:“此人对南疆等蛮夷之地的手段如此感兴趣,万一留了后手……”
gu903();“我已将情况告知了尉迟小王爷,放心吧,尉迟家族底蕴深厚,肯定能够应付的了。”顾轩出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