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穆景安似笑非笑说道:“除了脸红了些,没什么不对的。”

罗纱气极,正要说他,周媛媛急乎乎跑了过来。待到在罗纱身边站定后,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罗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罗纱比她还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如果你在这儿……”周媛媛缓声说道:“那么那个‘叶姑娘’又是谁!”说着她唤过一个丫鬟,指了罗纱低声问道:“你们到底是把什么人弄去了?我说的是她!”

丫鬟很是委屈,说道:“我就是同这位叶姑娘说的去晚茶院啊,但是……但是她们那边怎么认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罗纱认出了这个丫鬟,刚才在清兰院里,分明就是她告诉的自己说是舅母让过去一趟。

见此情形,罗纱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一转眼就见穆景安在悄悄指那丫鬟,罗纱便微微颔首。

穆景安会意。

眼看着周媛媛上前一步逼近罗纱,穆景安折扇一伸把她与罗纱隔开来,又将罗纱拉到一旁,自己就大喇喇地站在了她们中间。

周媛媛虽然平日里在家很横,但对于穆景安这种在家里外面都横着走的却是一丁点儿都不敢招惹。

如今看罗纱被他护着,周媛媛恨恨地瞪了罗纱一眼后急匆匆走了。谁知刚走没几步,那个负责去搬花的小厮跑了回来。

看着小厮脸色发白的样子,周媛媛就停在了那儿。

小厮神色慌张地跑到了勇毅侯跟前,在他跟前躬身低语了几句。

勇毅侯一听后先是愣了下,继而大怒,扯着嗓子吼道:“什么?你说那花被人给折了?”

他话一出口方觉失言。

张大人“呵呵”几声,脸上不带半点笑意地说道:“前些日子都没事,如今我们都赶来看花了,侯爷你才说花被人折了……到底是舍不得让我们看呢,还是根本就没有培植出真正的紫绮来呢?”

他这样一提,其他人也有顿悟之感,看向勇毅侯的神色就有些晦涩不明了。

勇毅侯有苦说不出,一脚将那小厮踹到一旁,喝道:“去!就算是折了的,也给我搬来!不是抓到折花的人了么?一并带来!”

想到这些天护着的花被伤了,他心疼得内脏都在发颤,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神色傲然地看了眼张大人他们,他故作淡然地说道:“是真是假,待看到花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既然那折花之人已经捉到,那么到底是谁扰了今日大家的兴致,我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周媛媛脸色刷地下白了,回头看了罗纱一眼,皱了眉不声不响地回她在席间的座位去了。

这时穆氏也看到了罗纱她们俩,派了人来唤罗纱去她那边坐着。罗纱正要过去,却被穆景安一把拉住了,“不急。”

将那丫鬟找托词遣了回去,穆景安又选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让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就拖了罗纱坐在一处凉凉地看着。

见罗纱不解,穆景安折扇遥指女眷那边说道:“还指不定哪家的女儿被那周……给抓了去呢,你等下再过去,免得等下吵起来后殃及池鱼。”

他将折扇摇得忽忽直响,脸上一片自得,十足一个纨绔风流子的做派,“方才我已经观察过了,这里观戏,效果最好。”

话虽说得容易,可等到人被带过来时,穆景安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极好,一眼就能望见院子外面。

罗纱顺着穆景安的视线朝院门外看去,却是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身着鹅黄色衣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可爱。

那些丫鬟显然也没忍心对她下狠手,只拉了她的胳膊在后面嚷嚷着说些什么。

罗纱瞧着穆景安的神色像是认识这女孩子,忙问道:“她是谁?”

穆景安神色复杂地说道:“是小夜……我舅舅的女儿。”

罗纱自然知道他舅舅是谁,也知道他舅舅儿子众多女儿却只得三个,因而很是娇宠,平日里轻易不让她们出门。

一个受宠的、可爱的、不谙世事的公主,却被周媛媛的圈套给设计了去,罗纱想想都觉得惨,忙跟穆景安说道:“你快去帮帮她啊。”

她一转眼,却见那少年神色烦躁,拿着折扇的手握得极紧,指节处都在泛白。

听了罗纱的话,穆景安极慢地侧首看过来,说道:“我不能过去,她的事,我一件都不能管。”深深望了罗纱一眼,他问道:“你能理解吗?”

这样一个肆意的少年,如今却说着自己的“不得已”……

罗纱毫不犹豫地颔首,说道:“我一直相信你。”

见他面露担忧神色间却丝毫没有放松,罗纱说道:“或者,我来想想办法帮帮她吧。”

穆景安不吭声,罗纱说道:“周媛媛本想暗算的是我,如今却连累了她……”看到穆景安不松口,罗纱截断了话头,遥看着事不关己的周媛媛,再望望那个单纯的尊贵的少女,暗暗叹气。

眼看那一行人就要进院子了,她下定决心正要起身过去,突然,穆景安微微笑了。

这是他这一会儿时间内第一次笑,罗纱刚松了口气,就见他从脖颈上摘下一个链子,下面的坠子被他握在手里看不清形状。

他倾身挨近罗纱,亲手将链子给她戴在颈上又扣好了上面的暗扣,那坠子始终在手中没有松开。待到链子扣好,他轻轻扯开了一点点罗纱的衣襟,将那坠子丢了进去。

自始至终,坠子都没有露出来过。

罗纱本就被他贴近的鼻息扰得头昏脑胀,哪知道他最后会突然拉这么一下,顿时脸涨得通红。坠子尚还带着少年的体温,顺着她的肌肤一路滑下去落到了胸口,她突然就莫名地燥热起来。

狠狠压下心里头这一闪而过的旖旎感觉,她定定神,隔着衣衫按了按那坠子,问道:“这是什么?”

“聘礼。”穆景安仿若又回到了那个嬉笑怒骂的少年,扬起嘴角朝她眨眨眼,笑道:“往后这东西就是你的了,你若是不能冠上穆姓,这东西它就再不姓穆!”

少年顿了顿,好似害怕罗纱不理解般,又道:“今日有些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不得不防。”

罗纱恍然意识到,这东西估计是极其极其重要的,而如今,这少年却将东西给了她……

她突然觉得此物重若千金,更重的,是那少年话语中的承诺。

两人相识相交,一直是这少年在助她帮她,她不懂自己何德何能得他眷顾,却也明白,自己心中再没人能比得上他。

如今少年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为的不过是一句承诺、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