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想到两位老人家刚才站在这儿时或许在远远地望着自己,虽说只是猜测,但罗纱依然极其高兴。

这是不是说明,外祖母有可能也是关心着她的?

红倚本在自责,想着让罗纱白跑了一趟,谁知再去看,却发现罗纱已经由方才的失望转变成了满脸高兴,不禁有些奇怪,又不想这个时候再扰了罗纱,就拉了红丹到一旁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反而高兴了?”

这时叶颂青刚好来了。

他本是想看看罗纱伤势如何,此刻见罗纱面露笑容远远地站着,两个小丫头却在这边嘀嘀咕咕的,忙拉了她们俩问道:“罗纱怎么了?”

两个丫鬟低声细细地向他解释了一番,叶颂青是越听越忧心。

罗纱一直想见到外祖父和外祖母,他是知道的。如今外祖父和外祖母显然还是不肯见她,罗纱完全没道理这样高兴啊!

这绝对不正常!

想到这几日连续发生的事情和罗纱的身体状况,叶颂青思量片刻后,问红倚道:“前几日你给姑娘炖的那种安神的汤……材料还有吗?”

“自然是有的。”

“那就给罗纱再喝几天吧。她这些日子来都心神不定的,今儿又被坏人伤着了……”他又望了罗纱一眼,无限惆怅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极度哀伤地说道:“别是吓傻吧。”

54关联

叶颂青因为一句话而悲剧了。

其实他悲剧的缘由不是因为说了那句话,而是在于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当他发现穆景安的时候,对方已经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拎着他将他丢给阿二了。

阿二是做什么?

玩毒的!

于是可怜的叶颂青在罗纱丝毫不知道他来过这么一趟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被穆景安丢给阿二去进行思想教育了,美其名曰,得让他知道什么话可以说得,什么话不能说得。

叶颂青被抓走的时候,还在用愤怒的眼神无声谴责紫艾和紫环,这两个丫鬟齐齐撇过了头装没看见。

穆景安不让她们吱声,她们也没办法。

待阿二和叶颂青“走”远了,紫环姐妹俩方才远远的缀在后面跟了过去。

红倚和红月对视一眼,默默退回了院子。

于是当罗纱发现这边有动静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只瞧见影影绰绰晃动的树影下一人含笑负手而立,姿容卓绝。

穆景安轻轻唤了她一声。

月光落在少年的周遭,柔和了他的眉眼敛去了他五官中的张扬,与白日里判若两人。

罗纱静立片刻,微笑道:“你来了。”

穆景安“嗯”了声。

两人许多年未见,白日里事情多也没什么机会,这算是几年来头一次能这样面对面地说上几句话。

罗纱本以为自己见了穆景安必定有很多话要讲,可如今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了,才发现一时间却不知从哪儿说起。

静默了片刻后她郁闷地抬头看他,却见穆景安也正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着这少年也会如此,罗纱不禁莞尔,顿时觉得气氛轻松了些,问道:“那红珊瑚,你们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穆景安顺口接道:“没有。阿四不在,我们只是大体看了看,因为不知里面有没有机括就也不敢将它随意拆了,况且,万一不小心弄坏了里面重要的东西更是得不偿失,不如等他来了再说。”

他顿了顿后,摸出一个东西来搁在罗纱手中,说道:“这个你随身带着吧。”

罗纱看向手中之物,原来是一把匕首,和当年穆景安在晴夏院削弹弓时用的那把很像,也是乌沉沉的鞘和柄,只是拿在手中感觉比穆景安那个小巧很多,而且也没那么重。

“这是前几年就做好了的,一直也没机会给你。你随身搁着,有点什么事情也可以用来防身。”

他从方才开口后就神色转为凝重,在说后面两句话时又加重了语气,显然是特意叮嘱的。

罗纱便有些疑惑。

想到方才他的欲言又止,罗纱直觉他所担心的不只是盛家兄妹那么简单,便握紧了手中之物紧张地问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穆景安琢磨了下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过于巧合了些,毕竟毒这种东西并不常见,而奇毒更是难得,加上生性狠戾的人也着实不多……”他缓缓说着,见罗纱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心中一叹后还是生生截住了话头,“……只是你如今既然碰到了,所以防患于未然罢了。你……若是红倚红绣她们帮不上手时,你记得要护好自己。”

关于罗纱的问话,他的答案言尽于此,又与罗纱谈了几句来时的事情后,就也离去了。

罗纱却有些心神不宁。

穆景安显然在担心着什么,却不肯告诉她。

他话语中暗示的应该是盛家兄妹和六皇子——虽然用毒的是盛永娴,可他们看到了真正持有解药的却是六皇子,因此毒应该是六皇子弄来的。

可若仅仅是因了六皇子和盛家兄妹的缘故,没道理穆景安在她睡之前还没担忧至此,等她一觉醒来就变主意了。

定然是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想到了什么问题。

罗纱直到熄灯躺下了还在思考这件事,迷迷糊糊地,就也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临睡前一直在想这问题的关系,罗纱的梦中全是纷乱片段,时而是前世的不堪经历,时而是这辈子幼时的欢声笑语。

只是玩着玩着,她突然进到了梦纺院的那间屋子里的床下,眼睁睁看着那小妾倒下,她双眼睁得那样大,慢慢地,血流了一地,粘湿了她的发……

罗纱蓦然惊醒,脊背上一阵阵发凉,大口大口呼吸着,心中狂跳不止额上冷汗直流。

“红倚,红倚!”罗纱连声唤着,待红倚披了衣服过来点上灯,她才稍稍心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