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柳檀云笑道:“这么看来你们家门上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如今骆五爷要打探消息,都得以身犯险呢。”说着,催着何循去洗漱,待何循泡脚的时候,就卷了袖子,说道:“我给你捏一捏脚。”
何循忙缩了脚,笑道:“劳累你捏脚,这太不惜福了,会折寿的。”
柳檀云啐了一口,笑道:“看你累成这样才给你捏的,不要拉倒。”
何循忙又将脚递过来,笑道:“不要白不要,就算折寿也是死在牡丹花下,风流的很。”
柳檀云笑嗔道:“我给你捏脚,你还这般委屈,又是折寿又是死的,就像我多想巴结你一样。”说着,拿了帕子给何循擦脚,叫了婆子将水盆端出去,便放下帐子在床上给何循捏了两下,见何循用脚去蹭她胸脯,就在他脚背上掐了一把。
何循枕着手臂倒在床上,说道:“今儿个家里可好?回来的迟了,我也没去看看祖父祖母。”
柳檀云说道:“都好着呢,就是小清风临睡的时候又跟我抱怨了许久。”说着,又指着隔壁屋子,“他就在隔壁呢。”
何循笑道:“那小东西又抱怨什么?”
柳檀云笑道:“不独他抱怨,我也觉不自在。早先大皇孙来我们这屋子,都跟慕儿一般坐一会子为避嫌就走了。今儿个他倒像是仗着个子矮小,就装作年纪小不知避嫌一般,在这边坐了一日才走。”
何循嘴里嗯了一声,说道:“他往日里还注意那些规矩的,如今却有意装作年纪小,可见他心里不知想什么呢。日后你只在祖父那边见他就是了。”说着,心想这外甥虽是个小儿身形,论年纪却也是个半大的小子,不能不防着。因这么想着,就又拿了脚往柳檀云身上蹭,又挨了一下,便有意叹息道:“这会子我倒是有些想念叶氏了。”
柳檀云对何循甜甜一笑,说道:“循郎忒地无情,妾身这边累死累活地给循郎纾解疲乏,循郎心里还去想叶氏。”
何循一愣,猛地翻身起来搂着柳檀云仰身倒下,笑道:“这样的累活为夫的意思是全给叶氏去做。”
柳檀云笑道:“那美差呢?”
何循伸手勾着柳檀云的下巴,说道:“美差自然是娘子的。”说着,就向柳檀云唇上吻去,四唇相接,许久待柳檀云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拉了被子盖着,“这不是你夫君我心力不济,乃是顾忌你如今的身子不能承宠,等过了两月,你夫君我再补给你。”
柳檀云笑着说声是,摸着何循的耳朵,揉了两下,忽地想起一事,就说道:“红叶、绯月听说了我的事,绯月有身子出不了门,红叶闹着要来看我,如今她出嫁了,没人管着,凡事就都由着性子来。”
何循打着哈欠说道:“五哥、母亲都不在,就叫她来了就是。她那跟五哥一样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一心要替你打抱不平,若不叫她看见你好端端的,指不定会以为我们家将你折腾的不成人样呢。”
柳檀云手一顿,笑道:“这也是红叶的可爱之处。此外,祖父说要家里连遭不幸,与其做法事祈福不如行善事,恰父亲来信说路上遇到些闹饥荒的流民。我琢磨着拿了银子出来买了粮食一路送去。”
何循猛地咳嗽一声,随即涨红了脸说道:“才刚想着你有多少银子,就被口水呛到了。”
柳檀云笑道:“这你就甭想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是六道阎罗,手上大鬼小鬼那可是数不胜数。”
何循说道:“这赈灾的事本该由着朝廷来做,但这事就是由着岳父上了折子,也要过许久才有个回音,却不定有没有粮食送下去。且京里没听到消息,该就是那一片地里闹饥荒了,要的粮食也有数。”
柳檀云将手从何循耳朵上拿下来,打着哈欠说道:“留了银子下来也不知要便宜谁,你等着瞧,就是拿了银子去砸,我也能砸出个第一善人的名头,叫天下一半人给我建庙供长生排位。”说完这话,忽地来了兴致,对何循说道:“循郎,这法子倒好,也免得我闲着无事。”
何循将头埋在柳檀云脖颈里,张嘴咬了一口,愤愤地说道:“你还怕闲着?”说着,就又往柳檀云脖子上咬去,心想这女人委实古怪,不怕将身边人全得罪了,却盘算着讨好天下人。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何循果然瞧见柳檀云雷厉风行地叫她的陪房领了人拿了银子出京买粮食。待到了第三日,更发现柳檀云将屋子里早先奢华的摆设都扯了,更是叫人将摆设大张旗鼓地拿到京里当铺去卖。
于是不等何征何侍郎来问,何循就先对柳檀云说道:“云妮,红叶就快来了,你这屋子里这样朴素,叫红叶瞧见了她定会以为你受委屈里了——且京里人瞧见了,还以为何家亏待你了。”
柳檀云笑道:“我琢磨着总有人说闲话,我就罢了,咱们儿子可不能受这委屈,既然这些摆设没有用,不如就当了这东西买粮食救济下头人。打出来的旗号就是我柳檀云不敬鬼神,只信人心。我就要瞧瞧,吃着我的粮食,穿着我送的衣裳,日久见人心,谁敢说我命里带煞?过些日子,我成了善人,凡是跟我作对的人都是恶人,凡是跟我合作的都是善人。甭管他为了什么跟我作对,这恶人的帽子我给他戴上去了,他就甭想摘下来。”
何循不由地失笑,心想人家说有孕的女人行事古怪一些,果然这柳檀云的行事也开始古怪了,“这么着,你有多少银子拿出去砸?”
柳檀云郑重地说道:“我决定要劫富济贫呢。总归我的银子多且没有花出去的机会,不如物尽其用吧。”
何循愣愣地看着柳檀云,心想果然柳檀云对那些闲言碎语并非没什么感触,不过是不乐意对身边那些歹心人低头罢了,又想这么撒了银子出去,柳檀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于是笑道:“我打小得的赏赐都在祖父那边,我去跟祖父要了给你,你一并砸出去吧。咱们小家里人少,原本就使不了多少银子。”说着,瞧见柳檀云又盘算着如何花银子,不由地摇头笑了,心想若是何夫人在,何夫人虽心善,也要觉柳檀云败家。
何循因一门心思要支持柳檀云砸银子,果然向何老尚书要了他这十几年来积攒下来的赏赐。
如此过了两日,已经成了骆王妃的骆红叶就上了何家的门。
柳檀云去前厅接了骆红叶,瞧见已做人妇的骆红叶比起未嫁之时少了些青涩,眉宇间似有些愁怨,笑道:“给逸王妃请安。”说着,便行了个万福。
骆红叶忙搀扶起柳檀云,笑道:“姐姐戏弄我呢,我这个王妃啊——”拉长了嗓子叹了一声,瞧见出来迎接她的就有个何二少夫人,于是笑道:“姐姐果然将伯母他们都撵走了?”
柳檀云笑道:“谁说是撵?是送了她们回家学习为妇之道呢。”说着,就挽着骆红叶向自己院子里去。
骆红叶说道:“五嫂子呢?我去探望探望她。”
柳檀云一顿,见骆红叶说的心无芥蒂,就看向何二少夫人,何二少夫人忙道:“王妃,五弟妹如今脸色不好,恐怕会唐突了王妃。”
骆红叶纳闷一下,被柳檀云掐了下,忙道:“那就不打搅她休息了。”说着,又叫何二少夫人忙去,随着柳檀云去见过了何老尚书、探望了何老夫人,又见了大皇孙,随即才随着柳檀云回她房里去。
柳檀云进去了,待打发了丫头们招待骆红叶领来的人,就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我瞧见你不似往日那般有劲头。”
骆红叶瘪了瘪嘴,随即哽咽道:“早知就不做这个王妃了。”说着,瞧见柳檀云这屋子里的摆设,就气愤道:“姐一辈子也没吃过这种苦,怎用了这么些粗糙的东西?”说着,瞧见屋子里摆的挂的,就觉没一样配得上柳檀云。
其实这屋子里的东西也不差,比起何夫人用的还要好上一些。
柳檀云忙道:“这些是我有意摆出来叫人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东西多的是呢。”
骆红叶想想也觉如此,忙又问:“那何家人可给你脸色看没有?”
柳檀云粲然一笑,说道:“谁敢给我脸色看?多谢你今儿个过来,只是那担心就不必了,你也是随着我打上何家门的人了,怎还会以为我叫人欺负了?”随即,又问道:“我去信给你还有绯月叫你们莫多想,可是谁有意跟你多说了什么?不然你怎这样心急着来?”说完,心想骆五爷可是说过要来何家的,这几日了,也不见动静。
骆红叶说道:“听六祖母说你被关在何家不叫出去了,我就赶着来看你的。”说着,又说了些给柳檀云撑腰的话。
柳檀云心想定是骆五爷撺掇那骆六夫人跟骆红叶胡说八道的,笑道:“我感激你的很,只是如今家里人都守着祖母呢,你离京的时候只怕我也送不了你。”
听到离京,骆红叶就很有些感伤,不似早先那般满怀憧憬。
柳檀云问道:“到底是怎地了?”
骆红叶说道:“我依着姐姐说的叫人准备了那些的书籍看,这么些日子,也一直忙着整理行李。但……我拿了书里的事请教他,他就十分冷淡。”
柳檀云笑道:“逸王是一直这般冷淡,还是,只有提到封地的事才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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