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产看秀瑶写字,笑着说了堆好话,秀瑶看出他有别的话要说,有点心疼他这么做小伏低,就打断他:“二哥,你有话尽管说。”
秦产看秀瑶这么心思玲珑,自己想点什么她都能看透,禁不住把对秦业说的那些又说了一遍。
听了他的话,秀瑶道:“二哥,你这么想是好的,我也希望咱们大家都过好日子。其实我们赚了点钱,也不过是靠出力气罢了,再加上一点运气,抓住了,就赚钱,抓不住就不赚钱。”其实有几个人喜欢自己过好日子,然后兄弟姐妹穷得吃不起饭?她也不是那种有了钱就怕人家来沾光,来借钱的人,不过她是真怕那种自己不努力,整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的人。
比如说三婶和二婶,她们不想着怎么赚钱,只想着怎么拖后腿,怎么把大房的钱变成他们的,怎么让大房变成和他们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想着提高自己来和别人比肩,而是希望别人退步来和她作伴。
世上哪里有那么如意的事情呢?你不努力,人家就大步往前,将你甩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要是像三婶二婶这种你帮了她到时候她还得赖你帮得不够多不够好不够及时主动不够彻底的人,她是真的不想搭理,很想划清界限。
不过秦产这样想努力的,她也乐意帮,毕竟他是哥哥,以后也是大哥二哥扬扬的帮手。
秦产点头,“我知道,要是当初爷爷答应你秧地瓜,那现在咱们家就赚大钱的。”
秀瑶笑笑,“毕竟各人想法不同,无可厚非。”
秦产表示自己会努力的,而且一定会把嘴管紧,不会随便乱说的。
秀瑶笑道:“我不是怕人家知道,多半是怕人家来啰嗦。二哥既然想做点事情,那我倒是有个事情可以交给你。”她领着秦产去院子里,去鸡栏那边看看。
如今家里已经不养猪和鸡,搬去场里了,猪圈和鸡栏都空着。秦大福就搭了一个棚子,上面盖着苫子等,放点闲散的家什儿。
小姨给的织布机就在那里,秀娴前阵子忙着秋收、做粉条,就没机会弄这架织布机。而且她一直有想法,她不会去亲手做这个做那个,赚那一百二百的辛苦钱,她要的就是起个头,让别人做,然后大家分利润就好。
她对秦产道:“二哥,你有没有兴趣学着织布?”
织布?秦产脸红了,喏喏道:“那,那不是女人的活吗?”
秀瑶笑起来,“二哥,你知道那些大的织布作坊里,织布最好的人都是男工。”
秦产眼睛一亮,“我真的行?”
秀瑶点头,道:“我教你织一种最赚钱的花纹,一匹布差不多能净赚两百多文。咱们就织这个,回头送到冯家布庄去,刨除本钱,钱分成五份,我两份、你两份、另外一个人一份。”她把秀丽喊过来道:“秀丽,你过来,姐姐给你个活儿干。”
秀丽原本在帮秀容缠线,听见了就跑过来,“姐姐,什么事儿?”
秀瑶指着那架织布机:“我把织布机架起来,你和哥哥一起织布好不好?赚了钱,分你一些。”
秀丽一听欢喜道:“好呀好啊,赚了钱我就去买糖葫芦。”
秀瑶笑起来,“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回头我给你做。”
秀丽乐得直拍手,“有糖葫芦吃,我就织布。”
秀瑶和秦产说好了,秦产很兴奋,他道:“瑶瑶,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秀瑶笑道:“二哥,你客气什么,只管说。”
秦产道:“我赚的钱,能不能一大半放在你这里,我拿一部分回家给嬷嬷?”
秀瑶心下佩服,二哥这是要攒私房钱呢,好样的,她当然要支持“好的。”
秦产很高兴,秀丽又道:“那我的钱姐姐给我攒着好了,我不往家拿了,拿回去我也捞不着。”
秀瑶也答应了,“不过如果嬷嬷和二婶他们知道,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的。”
秦产握住了拳头,坚定道:“他们不会知道的。”
秦产乐意,秀瑶就让大哥帮她把织布机驾到场里的小屋里去,正好空着的那间可以纺织布机。她这架织布机上可以装花楼,能够织复杂的花式,不过她觉得棉布没有必要,还是简单一点好,但是又不能全平纹,没有变化的平纹土布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要赚钱,就得卖给有钱人才行。
秀瑶在布庄看过的,她给秦产设计了一种花型,是简单的福字文,这种花纹男女老少都可以用。这种面料,有钱人做常服甚至睡衣都可以,平常人家买了做礼服隆重场合穿也是极好的。另外她还设计了一种色织条纹提花布,将棉线先染色,然后再织布,是简单的小提花大宽条纹。一匹布一裁剪就可以缝一套被褥。她设计的这两种,不是自己凭空想的,而是从布庄看来的,这两种比较流行。另外还有一种更赚钱的,那就是专门织出来给新人们做喜被的,那个更麻烦点,还是以后再说。
秦产回去跟家里说,老秦头出去找老头子们下大梁没在家,张氏去了郭氏家,不过他想爷爷嬷嬷自然会同意的,结果张氏和二婶最关系赚多少钱,秦产就将秀瑶的分成说给他们听。
二婶一听叫道:“她怎么那么想好事?卖一匹布,赚那么多钱她才给你三十文?”
秦产咬着牙,道:“娘,棉花都是大娘家买,织布机、纺线车子、面糨子、油灯和灯油都是俺大娘家出。赚了我拿三十,不赚我也拿三十,人家就算卖不掉,我也拿三十。这是稳赚的。”
三婶笑道:“哎呀,你那个妹妹还真是了不得,做生意赚到自己家门上来了。”
二婶也是气得恨不得去找秀瑶理论,秦产见状,忙拦着她,急了,“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就没有一次能往好里想的?你怎么每次都想是人家瑶瑶算计你们,不想想是人家帮咱们?我也这么大了,整天就刨叉那点地,饭都吃不饱,这一辈子窝囊死了,还有什么出息?”
二婶被他这么一吼,愣了,三婶讥讽道:“你可有出息了,去跟着你大娘家享福去,不用管你爹娘了。”
秦产怒极,冷笑道:“三娘娘你就不要每次都煽风点火了,你说你整天挑唆这个挑唆那个,挑拨离间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俺娘是有点愣,你也不能整天拿她当枪使。”
三婶被他一说,气得直打哆嗦,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呜呜呜地就哭起来,捂着脸进了屋里甩上门。
二婶“啪”的给了秦产一巴掌,“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个屁。你让秀瑶那个小娼妇给你灌了**汤了呀,敢在家里撒野,你给我滚!”
秦产看自己娘只听三婶的,却不听自己这个亲儿子的,他又伤又痛,道:“好,我就去场里织布了,年前就不回来了,也不用吃家里的饭,你们也不用嫌弃。”说着转身就跑了。
二婶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天杀的,分了家还不消停,整天来挑唆我们不合。你说大房那一窝子,怎么就那么坏,他们就不能替我们想想?”
秦显去了场里,就把秀娴替换回家,他和秦业作伴看场,一边织布。秀瑶教着他和秀丽纺线,等他织布的时候就让秀丽帮忙织布做其他的琐碎活计。
秦产被娘和三婶伤了心,都不想回家,就在场里住着。开始的时候,必须先纺线,然后染线,都攒够了才能开始织布。
秦产也是个能干的,秀瑶教了一日,他就基本会了,能带着秀丽自己纺线。
秀瑶家里有现成的染料,是小姨夫以前送过来给大姐染布用的,另外家里的棉花都给大姐姐絮被子用,就没有可以织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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