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宏喜中午抽空去医院看老二。三人间的病房里,老二王宏有坐在靠窗的病床上。
万桂花坐在旁边低着头抹眼泪,王宏喜把手中的奶粉放到旁边的小柜子上:“怎么了医生说不严重啊二嫂你哭什么”
老二低着头不吭声,万桂花抽泣了两声:“我们命苦啊连个儿子都没有,生病了自己来医院,连个做主的都没有。”
王宏喜无奈的叹口气,这是他们两口子解不开的心结,谁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大丫婆家种的玉米种子,夏天正是忙着抽顶花的时候,肯定走不开。
二丫刚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也来不了。况老二这病没多严重,可这万桂花却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我二哥病的不严重,你别想那么多没用的。有什么需要帮忙,你找我就是了。”
老二闻言就赶快说:“昨天多亏了弟媳妇,把我安顿到医院又给交了住院费。今儿上午又给送来那么多水果。”
万桂花坐在旁边唉声叹气,好一会才说:“麦子地还没收拾好,我们这一走,地还不得荒了。要是有个儿子多好”
王宏喜懒得看他们两口子那副自私的嘴脸,给他们留了一百块钱,说有事儿要忙,转身就走。
儿子也好闺女也罢,难道他们是你的附属品吗一切都以你的需要为念
当初要不是他坚持,这姐妹俩连小学都不可能上,这两口子非得把俩闺女从学校叫回家去干活。说给闺女念书是浪费,反正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人。
医院门口碰到了大丫,大丫如今已是俩孩子的妈妈,在连着生了俩闺女后,原就被万桂花养成的自卑、胆小的性子更是变本加厉。
走路都是低着头绕墙根,王宏喜开口叫她,她才抬头看到三叔就站在对面。她唯唯诺诺的开口:“三叔”
“来看你爸爸。”
大丫点点头,看一眼赶快走,还能赶上下午的汽车。今儿的活儿晚上多干一会儿还能干完。婆婆应该不会骂她的。
王宏喜也不知该跟侄女说什么,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给她。骑上车子顶着烈日走了。
大丫的手伸着在空中,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悄悄的把钱整理好,数了数一共三十三块六。
心里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从小要说对她们姐妹好的,就数这个见面最少的叔叔。每次看见她们从未空手,上学也是他交的学费。
长大找对象也多亏了叔叔给把关,要不然,她差点被奶奶和妈妈嫁给一个跛脚的拐子。
妈妈老是念叨着没儿子得多攒钱以防老,恨不能把她们姐妹俩都卖了换钱。姐妹俩背后多羡慕叔叔家的几个孩子。在心里不止百次的想着,自己要是叔叔的孩子该多好。
胡思乱想着往里走,越想越觉得不平。这一大家子咋就数自己命不好,二丫都生了男孩,得公婆和男人的喜欢。
自己咋就啥都不行呢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一星期后,老二出了院。瑶瑶和土豆也放了暑假回来。兄妹俩带着小妹妹一起跟二大爷回了老家。
几人到家后,看到院门外居然停着一辆小汽车。这玩意在如今这年代可不得了,农村更是难见。
来者到底是谁怎么会停在老王家门口呢
如今的老王家,原先的四间土房已经鸟枪换炮,变成了五间青砖大瓦房。老两口和老二两口子依旧住在东外间。
一进家门,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猛的从东屋炕上站起,看着土豆惊的捂着自己的嘴,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她这一番做派,把王家众人都弄蒙了。
老太太坐在她对面,心道:刚才还在打听老三,这咋看着我大孙子流泪呢难不成她认识我大孙子
土豆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眼神他倒是不陌生。二大娘每次看着他就是这样一副喜爱、疼惜、又欣羡的样子。
虽不至于讨厌,可也让人喜欢不起来,我有自己的亲妈,哪用你一副慈母的样子对我。转头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又一副不耐不喜的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而这女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她干嘛如此看自己
女人激动过后,擦干泪说道:“你父亲叫王宏喜,母亲叫黄晴是吗”这番话只是确认,在看到孩子的长相,她已经确定这是她当年送人的儿子。这孩子和他的亲生父亲长的实在太像。
土豆点点头:“你是我父母的故交吗是来找我爸妈的。”
女人愣了一瞬后颔首:“是,我是你父母的故交。”
瑶瑶在对面炕上坐下,疑惑的说:“阿姨,你是我父母的朋友,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女人笑笑,把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我很多年前去了香港,和你父母也好多年都没见了。”
女人穿着一件香奈儿的当季长裙,手腕戴着一块浪琴表。配合她良好的气质和教养,让她一举手一投足都风情尽显。
“哦,难怪我都没见过你呢。”
女人情绪稳定下来,土豆也没刚才那么反感了。礼貌的笑笑:“我爸妈都住在市里,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
“听你奶奶说你在京都上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经济管理”
女人闻言笑了:“这个好,以后大陆会越来越开放自由,学这个前途远大。”
琪琪坐在炕上晃着双腿:“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等哥哥一毕业就可以帮爸爸的忙了。”
王骁笑笑捏捏妹妹的脸颊,把带着的水杯递给她:“喝点儿水”
小丫头皱着眉头摇摇头:“哥哥,我不喝行吗”
“不行,你老不爱喝水都上火了。妈妈特意嘱咐我盯着你喝水的。”
琪琪闻言就有些泄气,这下是躲不过了。哥哥可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快把爸爸妈妈的话当圣旨了。
王骁把小妹抱在腿上,拿着水壶亲自喂她。
王老太太最看不惯这做派,老三家俩丫头简直惯得不成样子。大闺女如今居然去了京都上大学,要她说,这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费那钱干嘛。
这些也就想想而已,老太太在被儿子顶呛了几回后,已经学会了闭嘴不言。
旁边的女人看着细心给妹妹喂水的男孩,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有口难言。
这个玉树临风,温和懂事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可看着他,自己却无言以对。在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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