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我正想再问北山居士,他已经瞪着我,眼光有如利箭直刺入我脑海,声音直震我耳鼓:“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
我心中狂震,是啊,我不能爱她不能接受她,找到了她又怎么样?可是她为了救我受了伤毁了容,我又怎能不管?现在她一定很痛苦和自卑,甚至不肯见我,此刻她多需要安慰和关怀……
北山居士道:“有开始就有结束,不论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总归是结果,你若要再把结果当成开始,那就是自找麻烦,庸人扰。”
我已经可以确定,昨晚一定是苏紫衿,而且她希望北山居士收我为徒,所以北山居士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北山居士说她“死了”,那是要断绝过去,重新开始的意思,她是绝对不会再见我了。
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北山居士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遍又遍响起,渐渐的把我的心结给解开了。
我不再多问,用破布垫着把土罐里的药汤倒进一个同样质地的陶土碗里,一边吹晾一边喝,同时在猜测北山居士是否会收我为徒。他昨晚没有直接回答苏紫衿,而是天缘地缘之类说了一大堆,应该是我不符合他的要求。
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出生时没有天倾东南地陷南北,也没有红光冲天满室异香,走到哪儿都不会电闪雷鸣风云变幻,所以这个“天缘”是肯定没有的。什么龙脉灵穴之类,我完全不懂,没有找到的希望,地缘估计也没希望了。最后一个人缘我也是不太合格的,谈不上什么高尚伟大,甚至有些拖泥带水,大概就昨晚爬上来这个壮举马马虎虎可以看,结果又差了一步没到。
三缘不齐,北山居士应该不会收我当徒弟的,但苏紫衿放心走了,那么应该是北山居士答应了她什么。
“喝完了把外衣脱掉,到外面来。”北山居士说着先往外走了。
我应了一声,刚紧把药一口气喝进去,然后脱衣服。这么冷的天,脱衣服干什么呢,不会是冬泳吧?
把衣服脱掉后,我惊讶地发现伤口上涂有草药汁,已经有些愈合了,那么我就不是睡了一夜,有可能是睡了一天两夜甚至更久。如此一来,我就是想在附近找苏紫衿也不可能了,她都不知走了多远了。
我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出山洞,外面没有下雪,天空晴朗,但地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冷风吹来就像千万支钢针往皮肤里面扎。我本能地闭住毛孔,运功抵搞才能强撑着。
山洞外面不远就是悬崖,北山居士站在悬崖边,长发长须在寒风中飘扬,有如一株古松迎风,凭由枝叶摇晃,树身屹立不动。
我顶着寒风站在他旁边,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再冷也只能咬紧牙关。
过了好一会儿,北山居士才开口:“你来对面的山上住时,我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与匪徒同居,却能洁身自爱,不为美色所动;杀孽虽重,悲痛狂怒之时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心智灵巧,能谋能断,真诚守信,不畏艰难,更难得的是能自悟自练,打下不错的基础,也算是可造之材。”
如果按照电视电影里面的剧情,我现在要立即跪下磕头,高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但刚才我已经在心里分析过他收我当徒弟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是平静地问:“前辈的意思是愿意指点我剑法吗?”
北山居士转头望向我,眼中带着笑意:“你已经猜到我的心意了,省了我多说,你凡心太重,待不了多久的,这就开始练功吧。”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也就不需要瞒他,反正他肯教我就行了,收不收徒无所谓。
北山居士念了一段口诀,我听起来挺顺溜,听一遍就基本记住了,但意思似懂非懂。接着他开始具体讲解并示范,先是面向东方,双腿略分,身躯自然挺直,全身放松。接着用鼻子深吸一口气,要直吸入丹田中,然后全身崩紧,像是子弹发射一样把这口气喷出来,要劲急细长。这一口气非常重要,就像是出剑一样,同时眼睛要神光凝聚,专注于一点。
开始的时候就是练呼吸,练眼神,练意志。我已经有了练功的基础,所以他解释之后做起来不难,练了几遍感觉就摸到门道了。不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升起了,他叫我盯着太阳看,开始时眼神散涣,只看太阳外圈的余光,感觉太阳越来越大,然后眼光往中间聚集,感觉太阳越来越小。这么来回几次之后定住眼光看,感觉距离太阳越来越近,然后猛地一收,把所有光芒所有感觉都收入眼内。在看太阳的同时,还有之前的呼吸配合,把吸进去的“太阳”与气息疾喷而出……
练了一个小时左右,北山居士叫我回去休息,在休息的时间里可以继续练我以前的功法。筑基的功夫分为采气、炼气、养气三步,我以前自己练的就是一种采气的基本功,没有必要再换别的方法。现在练的算是炼气,把自己的精气神融合为一,但同时也包含了“采气”在内,采的是日月精华。
我打坐了一会儿,北山居士给我送来早餐——一些植物的根茎和树叶熬的汤。我早就饿了,饥不择食,拿了就往嘴里塞,吃了好几口才发现有的苦有的涩,没有一样是好吃的,但也不算是太难吃。
吃完了早餐,北山居士又出现在洞口,手里拿着两支新削的木剑:“到外面来练剑,把外衣脱了。”
额,他老人家是特别欣常我的体形,还是有虐待倾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