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诤隐忍地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又望了望眨巴着眼看好戏的岑睿,无可奈何地撩开衣摆朝傅夫人跪了下来,一丝不苟地磕了个响头:“娘亲。”
岑睿被惊得险岔了气,握着拳闷咳声,强忍了冲破喉咙的笑声,没想到傅诤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傅夫人笑逐颜开地受了儿子这一礼,对着岑睿道:“你莫被吓着,这是他老子给他定的规矩,提防着这小白眼狼官做大了背祖忘宗。”
岑睿干咳了好几声,道:“没有。”
傅夫人越看岑睿清俊乖巧的模样越是心生喜欢,将傅诤晾到一边,拉起岑睿手亲热道:“你是京中人士?”
岑睿挺着张认真的小脸点点头。
傅夫人感慨了声,只以为岑睿是与傅诤同在朝j□j事的同僚,意有所指道:“你爹娘有你傍在身边,真好啊。不像某人翅膀硬了,就呆不住家要往外飞了。”
岑睿又分外严肃地点点头,傅夫人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你这孩子真是有趣,”扫了傅诤一眼:“他若像你半点,我也不会常被他气个半死了。”
傅诤幽幽瞅了瞅卖乖的岑睿,自顾自爬起来掸了掸袍子,插嘴道:“起晚风了,院里凉,进屋吧。”
“要你多嘴。”傅夫人嗔怪道,丢下傅诤携着岑睿往里走去,边对岑睿道:“这混小子从小被他爹给教得古板无趣又没人情味,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不要怕他尽管不要给他留面子。”
岑睿嗯嗯连声应下,心道您这儿子脸皮太厚,不给面子这种事完全伤不到他分毫啊。
金乌西沉,一轮新月爬在柳梢。
傅诤沏了盏茶双手奉给了母亲,在把杯子递给岑睿时安然自若道:“时辰不早了,留下一同吃个晚饭吧。”
岑睿捧着杯子暖了暖手,神情淡淡的:“不用了,我是来接煜儿回去的。”
傅诤一听就知道她气还没消,默默地没再多说。倒是傅夫人半清半楚地听到两人低语,殷勤挽留道:“这个点你回去了想必也迟了,不如留下与我们一同用饭。要让我单独和这小子吃饭,怕是要闷死的。”
岑睿先前便知道傅诤的娘亲出身南疆,果真与京城女子大不相同,这般热情得倒不好叫她多摆些脸色。
傅诤看出她的犹疑,凑在岑睿耳边轻声道:“你不饿,煜儿也该饿了。”又将她准备染指的一盘点心转到另一边:“别吃了,一会胀了肚子该吃不下饭了。”
煜儿!煜儿!岑睿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中了傅诤下的套,偏偏她还就傻乎乎往里跳了!岑睿唾弃下不争气的自己,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又不死心地看了看点心。
傅诤看了她一眼,又将盘子拿远了点。
真小气!岑睿撇撇嘴。
傅夫人将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心里有点纳罕,当着岑睿的面又不好表达出来。在傅诤起身去书房看顾岑煜时,问道:“说了半天话,倒忘记问小兄弟你的名字了。”
岑睿忙放下唇边茶盏,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出口却是:“夫人只管叫我阿睿就好了。”岑睿见傅夫人待她亲切,便不愿透露了身份,免得各生尴尬。
傅夫人本是不拘小节之人,也不多追问下去,展目观望了圈宽阔疏冷的厅堂,笑容淡上许多。饮了口茶后,接着向岑睿问道:“傅诤在京中可有走得近的姑娘家?”这问得已经算是直白了,明着向岑睿打听她儿子有没有给她找个儿媳妇了。
岑睿张张嘴哑巴了,哽了半天,嗫喏道:“应该没有吧。”
这话正巧被领着岑煜进来的傅诤听入耳中,眉峰一挑,若有若无的眼光撩在岑睿面上。两人都已同床共枕了,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gu903();岑睿忙不迭端起茶杯挡在脸前,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