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姐姐?!是你吗?(2 / 2)

重生极权皇后 叶阳岚 6007 字 2023-10-21

漓雨轩。

殷绍跟着那婆子走进院子的时候,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叫醒了,十几个人都神色焦灼的站在院子里,翘首望着那屋子里面的灯光。

“见过太子殿下!”见到殷绍进来,众人连忙行礼让路。

殷绍面无表情的直接推门进了屋子里。

因为秋心和秋意两个丫头也都昏迷不醒,这会儿屋子里服侍的是两个二等丫头。

这会儿大夫已经来了,正跪在床前给安意茹诊脉。

“殿下!”两个丫头跪下去行礼。

殷绍谁也没理,只径自走到安意茹的床前,拧眉看着她。

他也不先开口,一直到那大夫收了脉枕和丝帕,方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娘娘只是被人下了迷药,暂时昏迷。”大夫直接跪在地上回。

“什么时候能醒?”殷绍问道。

“这种药有点特殊,一时半刻的小的也没办法。”大夫汗颜,说着,又补充,“不过就只是单纯的迷药而已,良娣娘娘的身子不会有所损伤,应该是睡到天亮左右就能醒了。”

殷绍又再看了安意茹一眼,就没再管她,而是转身走到了外面的花厅里,在椅子上坐下。

下面的丫头赶紧沏了茶送过来。

那大夫也没闲着,因为两个丫头里面秋心是被人打晕的,既然暂时叫不醒安意茹,他就先去给秋心扎了两针。

秋心很快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睁眼看到这满屋子里都是人,不由的就是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她惊呼了一声,爬起来就扑到了安意茹的床前,拦着她的手哭了起来,“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因为殷绍还等在外面,大夫的心里着急,就跟过来劝道:“娘娘只是被迷药迷晕了,晚些是会就会醒,殿下还在花厅里等着你去回话呢!”

听说殷绍在这里,秋心立刻就是一个机灵,眼泪戛然而止,有些瑟缩的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跟着大夫挪到了外面。

“殿下!秋心姑娘醒了!”大夫禀报道,说完就自觉的退下了。

“奴婢给殿下请安!”秋心规规矩矩的走过去跪下。

殷绍冷眼斜睨过来,凉凉道:“你是被打晕的?看清楚了是谁下的手吗?”

“没!”秋心道,使劲低垂着脑袋,“奴婢当时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没看到那人。”

这个时候,那管事婆子已经带人清点完这屋子里的物件摆设,回来复命。

“殿下,老奴都已经带人查过了,娘娘屋子里的贵重物件全部都在,没什么遗失的。”那婆子老实回道。

“什么也没丢?”殷绍听了笑话一样,冷不防的就笑了一声出来。

他这一笑,一屋子的奴才就都跟着心里发抖。

“是的!什么也没丢!”那婆子硬着头皮再次回道。

殷绍的脸色,就在这一瞬间冷厉到了极致,他随手将茶碗扔在桌上,然后往椅背上一靠,无须说话,跪在当前的秋心就又吓得开始落泪,磕头道:“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当时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殿下您就已经在这里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实在是不知情啊。”

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他太子府的后院行凶,迷晕了他的妾室,却不为着偷盗?难道是图着好玩的吗?说出去还不成了笑话?

这一个晚上之内,他的后院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叫他颜面尽失的事情,殷绍此刻的心情已经愤怒压抑到了极致。

那秋心是有口难言,总不能是将安意茹交代她去陷害廖倩华的事情都主动招认了吧?于是为了掩饰,就只能是呜呜的哭。

殷绍被她哭的更加心烦,便就一撩袍角,大步往外走,一面语气冰冷的撂下话来,“安氏醒了就让她亲自去给本宫一个解释。”

也好在是那管事婆子没有离开的太久,而等她发现安意茹的时候,她们主仆的衣裳都还齐整,否则的话,他真就要当场处死了安意茹来遮丑了。

“恭送殿下!”众人连忙跪地相送。

殷绍目不斜视的从那院子里出来,脚下步子飞快,一直到转身绕进了花园里的时候,他却突然就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杨平和蒋成海跟在后面,一时间防备不及,险些撞到他身上。

“殿下——”蒋成海迟疑着唤了他一声,殷绍却并未回答,突然挥起拳头,一拳砸在了路边的一株梅树上。

那梅树上的花瓣散了一片下来,成人手臂粗细的树干应声折断,有鲜血自殷绍的拳头上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蒋成海和杨平同时一惊,却不敢贸然再去劝他。

“殿下,良娣娘娘这里的事情应该就只是个巧合吧,许是那歹人不熟悉地形,做错了院子——”蒋成海道。

但是这话说出口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安意茹这里到底为什么有人会动她呢?吴良媛那边的事情姑且都还能解释的通,安意茹这边发生的事情就太过莫名期末了。

“你觉得是有外人潜进来了吗?”殷绍问道,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冷得掉渣。

“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蒋成海和杨平对望一眼,都是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能不动声色突破我太子府的层层守卫摸进来,并且在不引起任何骚动的情况下放倒了安氏,那边更是能精确的掌握吴氏被关押起来的屋子,直接就闯进去杀人灭口,你们以外外人能办得到?”殷绍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有内鬼!绝对是有内鬼!这个兴风作浪的人现在一定还藏在他的太子府里。

好!真是太好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于这样公然的向他挑衅,不过——

这到底是谁做的?

殷梁?

好像不太对劲,如果是殷梁出手,就不该这么不动声色,怎么都要将事情往大了渲染的。

可是除了死对头殷梁,还会有谁?

“殿下,咱们自己府上的人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最近府上的生人也是不少的。”蒋成海分析道。

端木岐,宋楚兮还有文馨公主,这些人都各有随从跟进来。

殷绍对自己府上的管制还是有信心的,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怀疑的这些人,不过他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谁会敢于这样挑衅他,公然就在他的负债之内动这样的脑筋的。

而若要论及和他作对的理由——

好像宋楚兮就有!

殷绍的眸光微微一闪,莫名的就又添了几分冷意,突然沉吟着问道:“宋家的那个丫头,今天晚上都在做什么?”

所有人这整晚的注意力都盯着吴良媛那边呢,谁会特意去管宋楚兮在做什么?

蒋成海和杨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杨平就道:“属下去去就来!”

这边杨平才要赶着去打听消息,后面随行的侍卫中却有人不很确定的说道:“晚上在花园里属下有遇到宋四小姐身边的丫头,行色匆匆的到处找人,好像——是她没在房里的样子。”

这个多事之秋,宋楚兮还到处乱窜?说是她没嫌疑都没人信了。

杨平的脚步顿住,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她们是找宋家小姐?”

“应该是吧,如果是文馨公主那边有什么事,也犯不着她们出面了。”那侍卫道:“不过当时属下不方便多问,也没深究。”

杨平看向了殷绍。

殷绍的目光阴冷,抿着唇角一时没说话。

蒋成海就道:“她会不会是去了前院端木家主那里?好像经常说是两人一起下棋到很晚的。”

殷绍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忽而便是唇角一勾,再度甩袖往前走去,“走!去廖氏那里!”

这边的花园里,颜玥心声不宁,手边没有灯笼,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走在花间小径上。

那箫声消止之后,她就完全没了目标,只是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廖容纱,怎么都不肯轻易放弃,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廖倩华的住处去。

因为冯玉河调派了人手搜查,花园里已经整个动荡起来,不时的就有侍卫举着火把匆匆而过,弄的声势浩大。

颜玥又唯恐是被人瞧见她在这里,且走且闪躲着,连着躲开了四五队侍卫,眼见着前面抬头已经可见廖倩华那院子里的灯火了。

她赶紧勉强的振奋精神,才要继续前行,却见对面刚好一队侍卫往这边巡视而过。

这条路两边没有遮掩,颜玥左右一看,只能是提了裙子转身,却不想身后那边的路上,又见一行人匆匆往这边行来,走在最前面的,恰是穿了一身黄色便服的太子殷绍,身后给他保驾护航的不是别人,偏偏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卫,蒋成海和杨平。

前无去路,后路被堵,如果一旦是叫殷绍将她堵在当场,她今天就真的是逃不脱了。

是直到了这一刻,颜玥浑浑噩噩了大半个晚上的脑子才有些清醒了过来,但却是为时已晚,踟蹰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边她正在着急不安的时候,正要往右边的花圃里闪,却是冷不防从黑暗中探出一只手来,一个人冰冷的五指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颜玥惊的浑身的汗毛倒竖。

那人却是大力一拽,将她拽到了左侧的一块假山石后面。

黑暗中,颜玥看不到那人的脸,本能的就要挣扎,那人却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叱道:“别出声!”

仓促中,颜玥就只能辨认出这个是女人的声音。

不过这个时候,她虽是对对方存了戒心,但听着殷绍等人的脚步声已经逐渐逼紧,她便再不敢挣扎,赶紧屏住了呼吸。

这块假山石的形状有点细长,好在两个女子都是身形纤细,紧紧贴靠在里侧,又要借着夜色遮掩才能勉强藏身。

“见过太子殿下!”对面的一队侍卫躬身给殷绍请安。

两拨人,刚好就在这假山石前面相遇。

为了给殷绍让路,那一队侍卫就只能靠到了路边,甚至有一个人被迫推进了路边花圃,颜玥被那人禁锢在怀里,侧目看去,都能看到了那个侍卫的侧脸。

她的心里砰砰直跳,更加努力的压制,屏住了呼吸了。

蒋成海象征性的吩咐了两句,让侍卫们仔细当差,待到殷绍一行过去了,这一队侍卫才又继续往前走去。

颜玥的心里一直绷着一个弦,冷汗成股的沿着脸颊往下流,汗水将那人的掌心都濡湿了一片。

听着身后两边的脚步声都走远了,她才敢缓慢的恢复了呼吸,又开始大力的挣扎。

这会儿那人就没再束缚她,放开了手。

颜玥戒备着赶紧退后一步。

宋楚兮就站在那假山石的背面,暗影里,颜玥只能隐约分辨她的一个轮廓,不过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不由的大惊失色,脱口道:“怎么是你?”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听说今天这院子里不太平,承微娘娘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宋楚兮道,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身上沾上去的泥土。

颜玥对她自是没什么信任可言,一心还是惦记着前面听到的箫声,就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还是要往廖倩华的住处那边去。

“你疯了!我说了不准去了!”宋楚兮急躁的一把抓住她。

“放手!不用你管我!”颜玥立刻试着甩开她。

这一晚,整个太子府里的侍卫几乎倾巢出洞,前面那一队侍卫才过去没一会儿,后面另一队人就又往这边过来了。

颜玥此时的情绪激动,根本就不听劝,如果继续争执下去,她们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素岚!”宋楚兮心焦不已,忍不住沉声叫道。

颜玥还在试图挣脱她的手,闻言猛地一怔,愕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先是一纵而逝的杀机,随后转为戒备,最后就成了颤抖不已的恐惧。

“你——”她迟疑着开口。

院子外面已经有脚步声往这边逼近。

“跟我走!”宋楚兮趁她失神,一把拽了她,扭头就走。

颜玥心中震撼不已,仿佛失了魂一样,一时也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只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跌跌撞撞的往花园深处走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楚兮弯身摸到碎石底下的机关,开启后面的密道,然后拽了她,一矮身拉着她钻了进去。

那密道经年不用,里面的陈腐的味道很重。

宋楚兮也无需火烛照明,摸黑带着她连拐了几个弯,最后开启了出口的机关,又将她带到了地面上。

这里却居然恰恰就是宋楚兮住的屋子,密道的出口,就在她睡的那张床跟前的脚踏下面。

因为她一晚上不见人影,两个丫头都出去找人了,此刻不在。

宋楚兮拽了颜玥出来,又将密道掩住,然后就奔到门口探望了一遍,确定文馨公主那边已经睡了,就又回头拽了颜玥,将她推到门口,“这院子外面没人,你赶快走,就当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姐姐?”颜玥看着她,灯影下这少女的侧影孱弱,一张脸也是陌生的很,可是她心里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就仿佛是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还是如梦似幻的轻声念了出来。

宋楚兮面无表情,背转身去,没有理她。

颜玥的眼眶发红,眼睛里凝聚了一层厚重的水汽,她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奔到宋楚兮面前,大力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激动的质问,“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她的神情迫切,却称不上喜悦,只是带着混乱和恐慌。

宋楚兮忍了许久,本来是想催促她走,可是开口的话,却成了沉重的一声叹息,“怎么这样傻?”

“啊——”得她这样的一句话,颜玥突然低呼一声,匆忙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蓄满眼眶。

“你不能在这里久留,赶紧走!”宋楚兮打开门,沉着冷静的将她推到门口。

颜玥恋恋不舍的一直回头盯着她的脸,语气哽咽又乞求的只连声唤她,“姐姐!”

“你先走吧!”宋楚兮几乎是用了所有的自控力,勉强自己别开眼,不叫自己去看她的脸,推了她一把,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外面到处都是侍卫往来搜查的脚步声,颜玥这个时候也慢慢回过神来,哪怕只是为了不要连累宋楚兮,她也不敢在这院子里滞留,在外面呆愣愣的站了片刻,然后便魂不守舍的转身奔了出却。

宋楚兮贴靠在门板上,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稍稍放了心,撑着力气又再站直了身子。

可是之前的一番动作之下,她消耗巨大,一直都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志力支撑,这会儿只觉得双腿酸痛,又如是被千百只蚂蚁啃噬一般,再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她往前抢了一步,一把撑住了桌子,却依然还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一层冷汗。

这个身体的状况,真是叫她焦躁又无力。

如果平时能够坚持每天多活动一下,或许还不会糟糕成这样,可是因为端木岐戒备她,这几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得不克制。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走了这么远的一段路,那双腿便像是已经被废掉,完全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宋楚兮痛的只觉得心脏都麻木的和身体剥离了一般,前后两世,还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苦痛,如是入了一道轮回,她却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了下来,足足缓了有半个时辰才又勉强提起一丝力气,强撑着爬起来,忍着剧痛一步一步挪回了里屋。

彼时她身上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趁着两个丫头不在,她赶紧从箱笼里找了身衣服来换。

刚刚勉强穿上了干净的新肚兜,忽而惊觉的察觉到院子外面有动静。

她匆忙扑倒桌旁去,吹灭了灯火,暂时止了动作。

外面回来的是舜瑜和舜瑛,两个丫头从门外看了眼,见到屋子里的灯火全灭,就更是忧心。

“小姐到底却哪里了?怎么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啊?”舜瑜心急如焚的担忧说道。

宋楚兮自己如今的这个样子,并不想让她们看到,便就咬紧了牙关,没有做声。

“这样不行,我们还得再去找,无论如何也得赶快找小姐回来,这府里作乱成这样,可别把小姐卷进去了!”想了想,舜瑛就又说道,顿了一下,也还是不放心,“这里到处人心惶惶的,我看还是得要告诉少主去,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只有少主才能出面周旋了。”

如果宋楚兮真要出点什么事,还真的是只能靠端木岐和殷绍交涉的。两个丫头嘀咕了两句,就又转身匆匆的出了门。

这个时候宋楚兮才又敢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她的双腿就又再度失去支撑,痛的软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痛楚,和在南塘一次病发时候的程度有增无减,哪怕是她用了了所有的力气,却竟然是怎么都无法让自己站起来,只腿骨里面又麻又疼,钻心似的,折磨的人要发疯了一样。

宋楚兮瘫坐在地上,脑子里的一根线始终紧绷着,她知道,此时一旦她稍以放松,一定马上就会昏死过去,可是哪怕是昏死过去都好,这一刻,疼痛之余,就真是恨不能直接将这双腿斩了以消止这痛苦。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是觉得自己已经痛的头脑不清楚了,正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就又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因为脑袋不清楚的,就算她竭尽全力的集中精神,却竟然都无法分辨那响动的程度,分不清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是一群人的。

她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无能的时候,居然这个节骨眼上,也怎么都不能再多撑着一口力气,让自己站起来。

房门,突然就被人从外打开了。

带着夜色寒气的风,伴着夜色一股脑的灌进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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