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的朋友里头,你算是长得最俊俏的一个啦。”
林葳蕤为自己之前的点头赞同的行为后悔极了。
林朝英师父真的是将“不按常理出牌”这句话给做到了极致。
尤其是瞧见西门吹雪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头那古怪的神情,林葳蕤她就忍不住,抬头看着屋子上面,自暴自弃的说道:“我可不管啦。”
“当饮一杯酒。”
西门吹雪忽然间讲了这么一句话,林葳蕤也不好意思不捧场不是?
三个人有内力傍身,又是江湖一等一的武艺卓绝之辈,在四面透风的亭子里点起火炉煮起青梅酒,手上则捧着装着猴儿酒的酒杯,瞧着那天上的雪片片落在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梅树上。
这时,有一个人披着大氅,快步走了过来。
此人单看样貌,便知道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他顶风冒雪的来到这赏雪用的亭子里,还没进这亭子,便瞧见了西门吹雪与两位年轻的女子。
一位他认识,林葳蕤开棺救人的时候,他陆小凤就在场,后来林葳蕤去挖坟救了还有一口气,却真被人当死人埋了的富家翁的时候,他也在场。
陆小凤所感兴趣的,不是林葳蕤怎么知道棺材里的人死没死这回事,他想知道的是,林葳蕤怎么知道哪里的棺材有活人可挖。
可惜这个问题,直到他和林葳蕤成了朋友,也依旧没能问出来。
“这位是……林姑娘的师父?”
陆小凤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亭子里坐着的那位从未见过的美人。
“正是家师。”
林葳蕤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陆小凤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她就用这这桌上的筷子戳瞎他的双眼。
“真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这是诚心实意的赞美,但是却迎来了林葳蕤朝着陆小凤的双眼戳去的筷子。
陆小凤一夹——
说不出怎么做到的,却偏偏这筷子被他的手指给夹住了。
“灵犀一指,果真是名不虚传——”
林葳蕤的话音最后的那个“传”字还没落地,她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只在这顷刻间,她便与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我看不懂剑法的好坏……”
虽然说林朝英学得是李沧海仙子留下的第一流的剑法,可却并无半点鉴赏剑法好坏的才能。
“但是,能和宝宝打上那么久,还没落败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
陆小凤刚刚因林朝英口中的“宝宝”这个称呼而瞪大了双眼——开玩笑,这死面瘫的林葳蕤居然还有这么幼稚又可人的昵称?——便见到那位与林葳蕤对战的黑衣人便败了。
“这剑法……薛笑人那傻逼是你什么人?”
林葳蕤赢了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爆了粗口。
林朝英在亭子里期期艾艾的说:“宝宝,阿姑说了,女孩子家不能说骂人的话。”
“我在陈述事实。”林葳蕤头也不抬的回了自己师父,又恶狠狠地补充道,“陆小凤才不是我的朋友!”
林朝英眨眨眼睛,听懂了林葳蕤的意思。
她那如凝脂白玉的十指放下了双手捧着的酒杯,右手摸上了挂在腰间的佩剑的剑柄。
她手上握着剑,看向陆小凤的目光犹如看着梅树上的梅花,或是这满天的落雪一样。
她已经不将对方当成人看了。
林朝英拔出了剑,这柄向着陆小凤的脖子而来的剑,却让陆小凤觉得自己没法从这剑下逃出生天。
只是因为答应了林葳蕤不在外人面前喊她“宝宝”,林朝英就绝不会食言。
既然她惹出来的纰漏,当然要她自己来弥补。
陆小凤不是林葳蕤的朋友,那就活不成。
出手阻止林朝英的人,是西门吹雪。
二人只是对了一招,便拆了整个亭子。
陆小凤瞧见西门吹雪与林朝英打了起来,赶紧一路小跑到了林葳蕤的身边。
“姑奶奶欸,您怎么就说了这么句话?”
已经和这位叫做“中原一点红”的杀手谈妥了条件的林葳蕤,只是冲着陆小凤遥遥一笑。
“你把那两撇胡子剃了,我们就重新做朋友。”
陆小凤纠结了一小会儿,便做出了重大决定似地点了点头。
林葳蕤剑锋划过,他那两撇如眉毛般的胡子便落到了雪地上。
“师父,我和陆小凤现在是朋友了。你就收手吧。”
林葳蕤这么一喊,只见到林朝英的手腕一转,收了剑,左手衣袖一挥,一招寒袖拂穴挥过西门吹雪的胸前,硬是将他往后逼退了半步,吐了一口血。
李沧海仙子向来不已剑法为傲,牛逼的是内功心法和掌法,林葳蕤与林朝英行走江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这套剑法,是李沧海她自创的。
“怪不得到楚湘阁里的文人们,看到得了痨病的楼心月抚胸吐血的样子就给她写一堆的诗呢。我老是觉得那楼心月没多好看啊……”从来不在状态当中的林朝英突然间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可现在,果真是好看得紧呐。”
林葳蕤敢对天发誓,她的恩师林朝英绝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带半点恶意。
可惜瞧那陆小凤望向林葳蕤的眼神,明显就是将林朝英当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腹黑。
苍天可鉴,林朝英不是天生的黑,她只是打从小时候起,就没人告诉她该在什么时候、举什么例子、说什么样子的夸人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搞定薛笑人,然后去探望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