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云卷似乎对云舒跟云秀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听得有些入神了。
云秀点了点头,浅浅的抿了口茶,星眸也变得黯淡而朦胧的了起来,带着一股恍然,渐渐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认识云舒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凭着还可以的专业知识,我被黑老大看中,让我成为了他们的心理医生,因为我那时候很需要钱,所以我答应了黑老大的请求,所以,我跟云舒也是在黑三角认识的,云舒有胆识,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她仅仅用两年的时间,就能取得了黑三角黑老大的信任,我记得她当时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叫她云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夜总会的包间里,那时候的她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后来的接触中基本都是不说话的,总是一个人,每次打架斗殴的时候总会见到她的身影,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尝试着跟她说话,但是她却看都不看我一下,直到有一天,堂子里遭到对手的围攻,那时候堂里损失很惨重,还招来了警察,很多人都受伤了,连我也受了伤,那时候要不是云舒替我挡了一枪,我可能都不会活着了,就是她喉咙里擦过的那一枪,你应该明白,黑道上的事情,一旦你踏了进去,想出来就非常的困难,我也曾经想退出的,但是……我不知道云舒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跟黑老大商量的,后面黑老大竟然愿意放过我,我记得当时云舒是三更半夜过来找我的,扔给我几沓钱,还有一张国外知名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让我赶紧拿着钱跟通知书收拾行李马上就离开,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了,但是我当时还是选择没有问,默默地收拾了行李走了,念完研究生毕业之后,我回到了锦阳城,才知道,黑三角的恶势力早就被一扫而空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云舒是卧底!几年的时间里,我跟她也成了好朋友了,但她的情况却一直得不到缓解,直到有一天,她被她的局长亲自带上门找我,我才算开始接触到她的内心世界。”
云秀只是简单的将大致的过程说了出来,并不愿意太过详细的去描述了,有些秘密,总感觉或许自己留在心里,自己去品尝回味可能更好一些。
“要不是云舒,我想我可能早就玩完了。”
云秀又补充了一句。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从治疗的过程中,我才明白,她心里的症结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不愿意提起,我只能尝试着每天跟她聊天,建议她有空学习一下厨艺,或者有时间带她一起去跳舞,唱歌,散心,让她多看一些心理学著作,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发现她的情况有所好转,话也没有那么少了,为了方便治疗,她的领导通过商量,后面还将云舒调到了城北局,因此才认识了老莫他们了,但是没过多久,云舒就宣布她没事了,申请调回原来的局里,继续担任卧底密警工作,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
听着云秀说完,云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锐利的眸子染了些黯淡,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嗯,我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些,你多吃一点。”
半响之后,云卷才开口,又给云秀夹了菜。
“你知不知道,我忽然想起来,每次一提到家里的事情,云舒跟你的反应都是一样,都不愿说太多,云卷,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吗?你看起来并不想你说表现出来的那么的洒脱,说来,你们兄妹俩还真是挺像的,跟我说一下你们的事情,包括,母亲的事情,好吗?云舒从来都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
云秀悄悄的抬起头,轻声的开口道,声音很温柔,秋水般的眸子闪动着清澈的流光,淡淡的落在对面那个刚毅的男子的脸上,然而,一听到云秀这话,云卷那张刚毅沉稳的俊脸似乎浮起了一丝隐忍的怒气,一道阴冷从眼底流了过去。
看到云卷的这个样子,云秀不禁微微一颤,有些不安的开口,“抱歉,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只是,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有压力,平常心对待就好,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记住它。”
云秀那柔和的劝慰声传了过来,察觉到了云秀的不安,云卷抬起那精锐的视线瞥了她一眼,低沉语气染着一股浅浅的伤感。
“阿秀,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自然也没有你说起来的,不记住就能不记住的那么的轻巧,小云不跟你说起,也许是因为不愿意去想起那一段不堪岁月,今天,既然你问了,那自然也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希望你不要在父亲跟小云的面前提起,免得他们难过,事情过得太久了,我一直以为我都跟你说过了。”
云卷淡然的收回了眼神,又喝了口茶,才继续,“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当时我跟小云都很小,小云约莫也就是那么五岁吧,我也不过七八岁,那天是小云的生日,她骗了小云说出去给小云买雪糕,结果一去不归,其实那时候,她拖着行李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的时候,我就躲在大榕树后面,她走得毫无眷恋,决绝的让我几乎怀疑她不是我的母亲,可事实上,她确实是我跟小云的亲生母亲,我记得父亲当初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他表现得很沉静,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波澜,我以为父亲不在乎,但是长大之后我才明白,父亲一直都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按压在心里而已,也许他觉得他欠母亲的吧。”
一听云卷这话,云秀的心里就突然沉了下去,私奔!跟别的男人私奔!这样的原因!
“那你……你恨不恨你的母亲?”
云秀怔怔的开口道,她乍然想起了当初姚梦诗跟她说依莲的事情的时候,显然也是不愿意多提的,怪不得了!
“你说呢?阿秀,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也有喜怒哀乐,自然也会恨,当初看着小云那样抱着我们一家的相片发呆的时候,我就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女人,要做我们的母亲,她根本不配,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跟小云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了吗?那是一个耻辱,小时候小云就是这件事,受尽了嘲笑,对父亲来说,你更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父亲是一个硬汉,更是一名军人,他比别的男人更加骄傲,你明白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她不禁践踏了父亲对她的感情,更否定的我跟小云的存在,所以,这样的母亲,你觉得要是你,你能原谅吗?你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我有时候甚至痛恨自己身上流着这个女人的血,这样的认知让我根本骄傲不起来,比起小云,我算是幸运太多,父亲给了我一个干净的环境,让我远离流言蜚语,没人知道我身上背负的这种耻辱,但是小云不同,她还是呆在这座城市里,所以她一直都活在那样的耻辱当中,接受别人的鄙夷辱骂,那种感觉你也许感受不出来,但是我能,我记得我有一次我跟父亲从边防回来看小云,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说小云是贱人养的贱种,我当时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抓过路边的石头二话不说就直接那个小男孩的头上砸出了一个破洞,你知道小云当时跟我说了什么吗?”
……
------题外话------
老云决定让云秀先怀上了,不要拍飞偶…。
☆、199貌似有了下
云卷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就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但是从他抓着茶杯那有些紧得发白的指尖,云秀隐约可以看到他内心肆意翻滚的汹涌澎湃的波浪。
“她说了什么?”
云秀有些心疼的望着云卷,下意识的淡淡问道。
“她说,‘哥,习惯了就好,总不能每次都把人砸医院里去了’,当时我就被父亲罚跪了一晚上,小云也陪着我跪了一晚上,那天晚上,小云跟我说了很多话,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初的天真烂漫,有的只是隐忍委屈,我求父亲把小云一起带走,我来照顾她,但是父亲最终没有同意,理由就是,是人总要长大,没有谁可以永远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要想不受人欺负,要想得到别人的尊敬,你只能靠自己变强,我从父亲的话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回边防之后便开始发奋学习,我每一周都会给小云写上一封信,鼓励她也一起努力,小云的回信很少,但是我知道,她也是一直都努力着。”
“怪不得云舒说在她的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说实话,挺是羡慕她的,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哥哥疼着,放心吧,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大家都生活得很好,这便足够了。”
云秀不知道怎么安慰对面的男人,所以只能伸手,越过了桌子,轻轻的抓住了云卷搁在桌上的那双大手,微凉的触感传来,云卷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嗯,不说话,吃饭!”
……
晚饭过后,云卷还是将云秀送回了怀山,经过刚才的谈话,云秀感觉自己似乎更靠近这个男人了,她知道,云卷是对她很好,但是却从来不愿意将内心世界展露在她的面前,有时候感觉两个人明明离得很近,却感觉隔得天边远一般。
——《假戏真婚》——
冷振没有想到慕煜北会这么突然就约见了他,听着布诺斯打电话那有些沉重的语气,冷振很是担心,一挂上电话之后两腿有些瘫软,差点栽进椅子里,幸亏一旁的安藤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
“老爷!您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您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马上给您泡杯安神茶过来!”
安藤扶着冷振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又利落的给冷振泡好了一杯安神茶。
“安藤,你说是不是木木或者诗诗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布秘书的语气怎么那么沉重,阿北这么着急的找我?还特意叮嘱让我务必要过去,情况紧急?”
冷振喝了一口安神茶,苍老的眼神中流淌着一道浓郁的不安,笼罩在胸口的那道不好的预感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老爷,您先不要紧张,孙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她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您的,慕董可能是想跟您说合作案的事情吧。”
安藤劝道。
冷振却抬手阻止了安藤,“不,一定不是合作案的事情,应该是木木他们的事情,合作案的事情早就交给了公司的副总负责了,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是直接由他们商量,我这两天一直感觉很不安。”
“老爷,要不,我现在就给孙小姐打个电话看看情况吧,这两天因为慕董跟孙小姐的事情,整个锦阳城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希望不会出什么负面的新闻才好,不然对孙小姐很不利的,老爷,您那天为什么不直接向媒体宣布孙小姐跟孙少爷的身份呢?您之前不是一直都想那么做吗?”
安藤有些疑惑的望着冷振。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就是担心这么做只会让他们对我反感,还想看一下他们的意愿。”
“老爷是担心阿峥少爷那边吧?担心他更加对您心生怨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