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见甄玉原本惨白的脸色,这会添了艳色,却是喃喃:三夫人这是采阴补阳了?适才三爷进来时,脸色还不错的,出去时,脸色可不好。反观三夫人,适才脸色不好,现下却是娇艳欲滴了。
待帮甄玉除了衣裳,扶了她进浴桶时,胡嬷嬷这才看见她身上几处青紫,屁股更是一个大红的掌印,不由心疼,一时又摇头,三爷下手真没有一个轻重啊!
待侍候甄玉沐浴完,胡嬷嬷又过去看婆子收拾床铺,另换上新床单,一时想起什么,脸色却凝重了,只不好马上当着人去问甄玉,只百般忍着。
候得晚上,看着半荷和立夏也下去了,房内无人,胡嬷嬷这才坐到床沿,斟酌言词道:“三夫人可是自己收起那方白罗帕了?”
“什么?”甄玉不明所以。
胡嬷嬷见甄玉似乎糊涂着,这会真急了,咬着唇道:“三夫人嫁进王家整一年未圆房,今日好容易圆了,总该收起那方白罗帕,呈与老夫人瞧过才是。”
“啊,呃!”甄玉微张着嘴,嫁进来一年,没有圆房?难道说,王正卿那厮是一个不能的?怪不得和自己滚半天床单,只打了自己屁股一下就走了,毫无其它作为。啊哈,自己这是安全了,不用被压了?
见甄玉笑容古怪,胡嬷嬷更忧心了,追问道:“那方白罗帕呢?”若是没有落红,可如何跟王家人交代?
甄玉心下暗笑得内伤,甚至想在床上打个滚,可惜浑身无力,只得作罢,嘴里答胡嬷嬷道:“嬷嬷,三爷和我在床上滚啊滚,滚啊滚,关键时刻,他好像不济,还没成事呢,就忙忙走人了,所以没有白罗帕。”
“啊?”胡嬷嬷瞪大眼。
这会儿,王正卿在书房中对着镜子照了照,心下暗恼,脸上被抓这么两道,额角又肿成这样,明儿出门,只怕会被同僚笑话。这甄玉娘,真是疯了啊!
待侍书拿了药膏进来,王正卿接过,往伤口上涂了药膏,感觉着伤口清凉一片了,这才吁口气,希望不要留疤才好。
“侍书,我这几日不在府中,三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王正卿皱眉思索着,总觉得甄玉有些不同往日。
侍书想了想道:“说是病了,请大夫来瞧,别的并无不同。”
甄玉娘是三天两头闹病的,有时是真病,有时却是为了引王正卿进房去瞧她,闹得次数多了,府中的人却也有些明了,并不太较真。像这回她真病了,大家也不以为然,依然以为她是为了勾王正卿进房而已。就是侍书,也认为甄玉只是装病。
王正卿听侍书说着,心下豁然明白了过来,嗯,甄玉娘这是装病不成,又出新法子引我注意呢!看,挠我这么两道口子,撞我额角一下,我这不是上心了么?
这一晚,同样闹腾着不能入睡的,还有夏初柳。
夏初柳是专人培养大的美人。一矣长成,便被送进王府中。只王府美人众多,她一时也近不得九江王。后来还是想了法子,这才得以进书房中当侍婢,多了接触九江王的机会。九江王却是看她知书识字,又颇聪明伶俐,只令她给几位谋士端茶递水,每有谋士在王府中熬夜,便令她红袖添香。论起来,她服侍得最多的,便是甄玉和王正卿了。
前些时日因王正卿办了一件事,得了九江王的欢心。九江王想着赏赐王正卿,得知王正卿除了正妻之外,并无侍妾,就把她赏给王正卿了。
那晚王正卿领了她回府,直接唤她在书房中侍候,还以为必会温存一番。不想王正卿只问及她当时服侍甄玉的种种,又问及甄玉的爱好,言语间颇为忧心甄玉的病。凭她花容月貌在夜里盛放,他却视若不见,只让她像个丫头般做些琐事。
待第二日传来甄玉病危的消息,王正卿更是顾不上她,忙忙就走了。
这些天,王正卿不在府中,她又无名无份的,连个侍妾也还没混上,今儿王正卿回来,却又顾不上她,只到甄氏那儿探病。小丫头来禀,说道他探完病出来,衣裳不整。那一头,又有丫头提了热水进房,度着……。
夏初柳想到伤心处,不由咬着被角哭了。
堪堪过了几日,夏初柳便听说,甄玉娘的病全好了,已到宁老夫人跟前请安。她忙让小丫头罗儿去打听一个仔细。
甄玉这会在宁老夫人处,却是一副贤惠样子道:“我一向病着,不能好好服侍三爷,却是我的错。如今府中既然有王爷赏赐下的美人,又有原先服侍三爷的通房,自要趁机给她们一个名份,好令她们尽心服侍。”
宁老夫人惊讶极了,咦,这甄玉娘转性了?
稍迟些,便有丫头去请夏初柳并原先服侍王正卿的一个通房周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