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你我我的,”林星雪满眼皆是委屈不满,“明明话本上写了,灌醉你一切好办,可你为什么不醉呀?你一点都不配合,就连、就连亲吻都是我主动。”
少女鼓起一张包子脸,委屈转为生气,她松开沈寒星的衣领,背过身子不想看他,握起拳头狠狠砸了被子几下。
沈寒星眼中的震惊渐渐转为无奈,他如今算是明白小姑娘这几日的异常是因为什么了。
不过她怎么会想到灌醉他这一招,这情节怎么有些熟悉,好像他在哪里看到过。
不过现下沈寒星没有心思去想这个问题,他从后抱住林星雪,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地盘内,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生气了,你喝醉了,厨房有醒酒汤……”
“我没醉!”
林星雪一把推开他,她气得不行,用力揪着沈寒星的衣领,猛地将他压在床上,拔开他的衣领,看着他的锁骨恶狠狠地道:“我要咬你!”说完,不及沈寒星反应,牙齿重重磕在他的锁骨上。
她还记着呢,新婚第一夜他就咬了她锁骨,她现在要还回来。
少女没用太大的力气,仅在沈寒星的锁骨上留下一枚吻痕,她看着锁骨上属于她的齿印,心中的不满散了些,但仍是气哼哼道:“是你当初先咬我的,我只是还回来而已。”说着要起身离开。
沈寒星握住她的手腕,她动作受限,气呼呼地回头看他:“别拉我,我要喝醒酒汤。”
这下倒是清楚自己醉了,主动要喝醒酒汤。
沈寒星无奈轻叹,他掩下眸中的神色,将衣领拉了拉:“你坐着,我去端来。”
厨房早就备着醒酒汤,沈寒星端来醒酒汤,林星雪还坐在床上,她用力戳着被子,被子被她戳出一个小酒窝,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戳,她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看到端到眼前的醒酒汤,埋头喝完,然后整个人裹到被子里,根本不理沈寒星。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色已暮,林星雪一抬头就能看见沈寒星闭眼睡在她身侧,她躺在他怀中,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想起睡前的事情。
少女的脸颊瞬间爆红,那是趁着醉意才能肆无忌惮说出那些话,现在清醒些只觉得满心懊恼。
她微微往后挪了挪,刚有动作,腰间受力又往前靠近,沈寒星不知何时清醒,目光看似平静:“醒了?”
“嗯。”她微微躲开些目光,却又不小心看到他散开的领口间,锁骨上明显的齿痕,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
但闭上眼睛,触感又变得十分敏锐。
她感觉到脖颈上若有若无的触碰,感觉到后腰处掌心的温度,还有靠近的呼吸声,似乎在变得急促。
她睁开眼睛,一声“你”刚出口,对上沈寒星的目光,所有的话又莫名咽了下去。
沈寒星的目光有些摄人,他眼中漾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低哑地道:“阿雪,我们是夫妻。”
“我……我知道。”醉意撑起的胆大现下悉数散得干净,小姑娘缩着脑袋有些害怕了。
沈寒星勾起她的下巴,轻声道:“别怕。”
知道她会怕,才不知该如何开始,但若她愿意,又何必继续掩藏他的想法。
林星雪双手抵在沈寒星的胸前,她看向他的眼睛,力道一点点松懈,直到退无可退。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皎洁的月光丝丝缕缕渗进屋内,青色的床幔微动,温度似在节节攀升,漫漫长夜掩下低声的呜咽细语,不知何时方尽。
翌日天色微亮,屋中的少女仍在歇着,沈寒星的脚步很轻,没有丝毫惊扰到她。
书房中,沈寒洲不知何时到的,他正看着东宁的舆图,指尖点在雁胜关上,那是抵御南冥最重要的关隘。
当初他们将南冥赶出雁胜关外,若非求和,南冥如今根本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萧越在平州被叛军围困,他暴力镇压,甚至放火烧山,连累山下数十名百姓,如今平州是更乱了。”
这消息也是昨日才传到京都,但成乾帝没有外传,不过终究是瞒不了多久。
此时平州混乱,对于南冥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几年南境守卫松散,南冥又一向服顺,便是此时有人说南冥有意侵略,他也不会信。”沈寒星清楚地知道成乾帝是个什么性子。
成乾帝跟先帝到底不同,他没有上过战场,更倾向于守成,心中忌惮颇重,所以当年才会怕他们沈家功高震主,选择求和,孰不知这是放虎归山。
“大哥,后日安南使者离京,我希望大哥能带着祖母和阿雪离开。”
不及年底,京都的和平就会被打破。
这种时候,林星雪和沈老太君绝不能继续留在京都。
沈寒洲点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们,你在京中一切小心。”
林星雪醒来时,沈寒星正坐在她身旁,垂眸看着她。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分辨不清是何时,沈寒星将她抱到怀中轻声道:“已经傍晚了,饿吗?”
不说还好,沈寒星这么一说,林星雪感觉到腹中空空。
两人一起用完晚膳,林星雪感觉不到困,她靠在他怀中,看着他手中那本有些难懂的兵书。
沈寒星久久没有翻到下一页,林星雪仰头看他,“怎么了?”
沈寒星干脆合上兵书,拥着小姑娘躺下,在她耳边缓缓道:“后日安南使者离京,届时你和祖母一起离开。”
林星雪微怔,她下意识想拒绝,又听见沈寒星道:“平州混乱,南冥野心勃勃,京中平静的假象很快就会打破。”
所以,她们不能继续留在京都。
林星雪反应过来,她默默握住沈寒星的手,轻声应道:“好。”
她沉默许久,安静到沈寒星以为她要睡着,又听见她低声道:“你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