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可不敢把错推到邵耀宗身上。不然娘肯定以为她狡辩,不知悔改。
“娘的声音太小啦。”甜儿道。
杜春分扬起巴掌。
邵耀宗拦住:“先吃饭。”
杜春分担心她爹,也没心思教训孩子。
邵耀宗见她这么容易说动,也猜到她心里有事。
十来分钟干完面条,邵耀宗疾步往师部。
师长和政委也是刚吃过饭从食堂回来,还没到办公室。
今儿不该邵耀宗值班,他直直地朝俩人走去,两人给他使个眼色,先一步去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拉亮,邵耀宗就进来了。
邵耀宗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长和政委互相看了看,都有个不好的预感。他上次这样可还是发现沈雪异常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再来一个沈雪,他俩都得被换掉。
赵政委问:“邵营长,有事没事?”
邵耀宗张了张口:“我——你,不是,春分,春分她爹,是,是——”
“你知道了?”
师长和赵政委异口同声。
邵耀宗长舒一口气,原来是真的。
两人又同时问:“你怎么知道的?”
邵耀宗:“滨海人,姓杜,以前干过情报工作,太巧。年龄也对得上。”
师长好奇:“小杜说的?她之前怎么不知道?”
“身材对不上。”邵耀宗想想,“春分说她爹以前胖。”
师长笑道:“她也不想想她爹以前在哪儿。敌营上层油水那么足,他又是坐办公室的,不胖才怪。”
“解放后他也没瘦。”
赵政委道:“这个我知道。她爹还是坐办公室。一天十二个小时分析底下的人收集的材料。不见天日,没时间锻炼,也容易吃胖。现在是局长,天天办案抓人,工作量又大,想跟以前一样可不容易。不对,看你这样才知道?”
师长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赵政委一说,他也想到了,“她瞒了那么久,怎么突然想起来告诉你?”
邵耀宗想说什么,看到办公桌上的报纸,指着报纸上的内容,“春分说她爹情况复杂,又刚端掉一伙人,怕隐藏在咱们内部的敌人趁机打击报复。我跟她说你们明天去宁阳开会,她希望你们能绕去公安局帮她看,看一下还在不在。”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部队风平浪静,是因为这里是边境,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公交车,道路也不好,闹革命的懒得过来。
宁阳可是北方战区权利中心。
师长不禁叹了一口气。
邵耀宗心慌,“师长,政委,要不你们带我——”
“想哪儿去了。”赵政委瞪他一眼。
赵政委和师长还指望把邵耀宗送上去,邵耀宗以前的老首长和现在的岳丈能记住他们的好,拉他们一把。
杜启元的情况可能很不好也只是猜测。凭杜启元那种连亲闺女都不认的谨慎态度,扳倒他也怪难的。再说了,杜启元在敌营那么多年,心志坚定,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落井下石。
师长道:“我们只是担心你岳父。你今天不过来,我们也打算去看看。理由现成的,沈雪事件。沈雪虽然枪毙了,她安排的人可能还在查。我们好奇去问问,那些人疯的六亲不认,也得让我们见杜局一面。”
赵政委点头:“否则我就说他们是沈雪的同党。”
师长拍拍腰间的枪,“他们再厉害也怕这个。”
邵耀宗放心了:“那我回去告诉春分?”
师长:“让她放心。”
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杜春分一觉到天亮。
翌日,秋风乍起。
杜春分想起山上的板栗、松子和核桃。
安东的天进了阳历九月随时变。说不定哪天一夜醒来就下雪了。下雪天可不好弄松子板栗。
杜春分本来也打算今年再弄一些。可她今儿没心情。
领着几个孩子到副食厂,杜春分看到陈月娥跟几个女人在西边聊天,瞬间打起精神。越是这时候越不能颓,越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午饭后,杜春分帮三个同事洗洗刷刷。
三点钟就收拾好。
杜春分趁下课去找廖星,放学把甜儿她们几个带她家去。
李慕珍等人在她身边,见状,刘翠华忍不住问:“小杜,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