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杜鹃看这屋子里有张厚毯子,就铺到了地上,让清雾躺下歇息。
穆海则是从那口箱子里将棉被拿来,递给了杜鹃,让她给清雾盖好。
因为这里只有一间屋子,没有隔断。穆海就拿出了原先准备的一个不透明的长布,唤来邓不问,扯在屋子里挂上。
长布将屋子隔成了两半。
一边是躺着的清雾,还有守在她旁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杜鹃。
另外一边,则是依然沉默的邓不问,还有穆海。
清雾刚下后,环顾四周,想想自己的大婚之夜,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转念想到霍云霭的处境,她又忧心起来。
只是,再担忧,她也没开口去问穆海。只心里想着那个少年,暗暗地为他祈祷默念,一遍又一遍。
实在累得连脑子都不转圈了,她才睡了过去。
为了省下物品和空气,无事的时候,清雾大都是仅点一个蜡烛。待到大家一起吃干粮的时候,方才点上两根。
至于路嬷嬷……
除了穆海经常施些手段去逼问她一些事情外,压根没人去理会她。
路嬷嬷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也曾试着求助,不住地又是点头,又是面露哀求,想要让人给她松了绑。可是这样的背叛之人,谁耐烦去搭理她?
当真是连个眼神也欠奉。至于粮食和谁,更没人浪费在她身上了。
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慢。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凭着蜡烛的用量来大致推测,约莫过了多少时候。到后来,根本懒得去算了。只机械重复着吃饭喝水的动作,看着那水缸里的水一点点减少,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
杜鹃有些害怕了。凑着穆海去给清雾盛水的功夫,轻声问清雾:“娘娘,咱们就这么干等下去、等人从外头进来接咱们?那陛下那边万一、万一……”话一说完,她又忽地神色一凛,自打了一个嘴巴:“娘娘,奴婢嘴臭,您只当我刚才想吐象牙得了!”
她这话一出来,穆海都被她逗笑了。想想又有些心酸,拍了拍她的头,“说甚么啥话呢?陛下只不过得将事情处理好保证宫里足够安全,才能来接娘娘,这才迟了些。”
清雾也笑,只是笑容里参杂着担忧和忐忑,慢慢地笑着笑着就哭了。
邓不问就适时地递上清雾擦脸用的帕子。待她擦完泪了,他便拿回去重新挂在墙边,又缩回去坐着了。
就在大家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地道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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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门被打开时,只有轻微的响动,但那声音在地下屋内的众人听来,却是仿若洪钟一般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了过去,静静看着点点亮光透过通道照进屋内,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心里泛起点点欢快,最后化为狂喜。
“有人来了!”杜鹃高兴得忘了尊卑礼法,拉着清雾的手又笑又跳,“娘娘,咱们可以出去了!”
清雾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通道的台阶,慢慢站起身来,期盼着望向那一点光亮。
穆海紧走两步到了阶梯下,高声询问了两句。有人高声答了他。
穆海撤了回来,立在清雾身后。紧接着,便是顺阶匆匆而下的脚步声。
“娘娘,可以走了。”穆海在清雾的身后轻声说道。
可以走了。
已经第二次有人这么对她说了。
清雾指尖动了动,触到自己衣裳边,冰冰凉凉的,瑟缩地收了下指。抬手抿了抿鬓发,抬眼看到一行人急促却又有序地走到下面来,她眼中一热,这才真正体会到了那句话。
可以出去了。
期盼了许久,真正确认了的时候,她的心情竟是比自己原先想象得要平静得多。
清雾缓步向前,静静看着众人对她跪下行礼,高呼千岁。眼睛却是不由得四顾环视,试图从中寻到那个最为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
霍云霭没有来。
他并不在人群之中。
清雾其实并不是希望他丢下万千事务专程来寻她。她怕的是这几日自己最为担忧的事情。
他是否受到了那些人的暗算?他有没有受伤?他可还安好?
即便刚才穆海已经确认过,来人确实是霍云霭的手下。但只要没亲眼看到,她就没法放心。
迎接清雾的队伍中,打头的是于公公。
清雾看清是他后,心下稍定,让众人起了身。又在众人恭敬而立、分开的的那条道上,缓缓前行。
前来迎她的宫人分跪道路两侧。除去从地下通往上面的台阶处太窄无法如此外,从地下屋内,到皇后寝殿,再到殿外,皆是如此。
凡是清雾所到之处,宫人皆是跪在地上,山呼娘娘千岁。
和这热闹情形相映的,是那冷冰冰令人犯怵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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