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雾会意,晓得窦妈妈的意思是在说柳岸风像是要溜出去。
她本是笑着叹了口气,想着柳岸风是要偷溜出去玩,打算不理会。刚要迈步往里走,忽地响起一事,这脚步就迈不出去了。
——柳岸风昨儿给她看了纸包着的几颗牙齿。确切的说,是被他打落了的文武两兄弟的牙齿。
照着这样看来,他和那兄弟俩又结了极大的怨了。如果他这样避开家里人不知会一声,就贸贸然出府去,若是遇到点甚么麻烦,那该怎么办?
那对双胞胎,可不是甚么好人。被他们盯上,可得不了好去。更何况,这些年三房在京城落地生根,而他们大房却是初初回京,一切都还不稳定。
清雾将前因后果捋顺之后,便拿定了主意,准备将柳岸风喊回来再说。谁知回头一看,却找不到少年的身影了。
清雾心中担忧,却也知道,那几颗牙齿的事情,暂时不好对家里人说。更何况,她如今的担心不过是自己的想法罢了,并未有甚真凭实据在。
思想过后,她决定还是先不惊动家里人,先寻到柳岸风将他叫回来再说。
顺着出府的路找寻了一遍,直到到了门外,都没找到人。问了问这边伺候的,都说没有看到三少爷。
窦妈妈不知道柳岸风和文武两兄弟又结了怨,见状劝道:“姑娘不妨先回去罢。三少爷这几年过去,行事已经很有分寸。眼看着到了过年,应当不会出事。”
清雾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考虑过后,下定决心。
“不。”
她看了看喜气洋洋的四周,“你叫辆车子来。我想,还是过去找找他罢。”
窦妈妈虽不情愿姑娘这般折腾着再出去一趟,到底没有违了她的意思。踌躇了下,还是应了声过去安排了。
没有用平日子清雾的那辆漂亮小马车,而是用的街上很常见的黑漆车子。这样往路上一跑,不是注意去看标徽的话,根本辨不出是哪一家的亲眷出行了。
清雾不知柳岸风是骑了马出去亦或是步行出去。甚至不知他是走的哪一条路。只能试着让车夫沿着从家中到三房点心铺子的那条路行去,看看能不能将人寻到。
驶了两三条街出去,都没有看到人影。她本以为自己挑选的路错了。正想着要不要让车夫调转车头行另外一条路时,却听到巷子口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白天发~么么哒!
☆、第83章
“东西呢?”柳岸风又急又气,喝问双胞胎兄弟俩,“我那个玉牌呢?”
柳岸文眼圈儿青肿着,在旁嗤笑。;.一不小心露出了豁牙,察觉漏风,赶紧拿手捂了。
想到自己的牙齿是怎么没了的,他的脸色愈发阴鸷了些,哼道:“甚么玉牌不玉牌的?你的东西,我哪里知道去!”
“肯定就在你们手里!”柳岸风怒极,狠踢了墙壁一脚,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他十分肯定,东西就在这里丢的。
上次就是在这个巷子里,把这兄弟俩给蒙头揍了一顿。回去之后,就发现原本悬挂在腰侧的玉牌不见了。
于是苦思冥想丢东西的可能位置。
最后得出个结论,应该是揍人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
而且,当时他跑走的时候,那兄弟俩还在地上打滚嗷嗷叫。想必东西基本上就是落在他们的手里了。
柳岸风本也没太当回事。结果今天早上父亲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问道:“你最近挂着的好像不是上次买的那个?不是说过年时候佩的吗,怎么这两天不见你用。”
三两句话,问得他顿时吓得冷汗就出来了。
——那玉牌可是前些日子他相中后,好不容易央了父亲给买的。还特别说明,是为了配自己过年时候的新衣裳。
当时父亲就发了话,买了那玉牌,这一年就得规规矩矩的。若是闯了什么祸,绝对饶不了他。
柳岸风信誓旦旦做了保证,美滋滋地当场就把它给佩戴上了。
谁曾想,没用多久就没了。
发现东西丢后,他当时也担忧了一瞬。后想着不过是块玉牌,粗枝大叶的爹或许早就忘了。便没太放在心上。如今见爹早就留意到了,他这才开始真正担心起来,冷汗都开始往外冒。
买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了。为今之计,便是得把东西取回来。
可从双胞胎手里拿回来,哪能那么容易?
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仔细问一问。
谁曾想骑马到半路,就遇到了这两个人。赶紧喊住,到旁边“叙旧”。
可是双胞胎一听他要东西,就开始打马虎眼。好似甚么也没听明白一般。偏偏四个眼睛里的嘲讽意味,分明显露出他们早已知晓。只是,不肯说罢了。
“哟,柳三少说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说是我们拿的,就是我们拿的?糊弄鬼呢!”柳岸武在旁耷拉着红肿的嘴角说着,“既然你这么肯定,想必是对丢失这东西的过程也比较有数了。你且说说,丢它的时候是哪一日哪个时辰,当时,你又是做甚么来着?”
听他故意拖着调子晃晃悠悠地说,柳岸风登时气得牙痒痒。
那时候为了不让双胞胎发现事情是他做的,特意蒙上了他们俩的头,还揍得俩人鼻血横流哭爹喊娘,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他们这样的说辞,根本不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形,而是在逼着他承认事情是他做的!
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哪能随便就这么认了?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说出口,那麻烦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柳岸风梗着脖子吼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快点将东西给我!大不了、大不了……”
他咬了咬牙,“大不了我用银子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