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一颗小珍珠...)(2 / 2)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花袭怜的头发又细又黄,再加上长久的不洗漱,所以都是死结。

苏瓷儿用梳子努力地梳,花袭怜的小脑袋跟着梳子上下左右地扯,像个任由她摆弄的破娃娃。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后面一脸认真的苏瓷儿,双眸微眯。

“刺啦”一声,苏瓷儿看着梳子上被她硬扯下来的那团黑黄交错的头发,心虚的取下来藏进衣兜里,然后紧张地查看花袭怜的头顶,发现没有特别明显的秃头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后妈实在是不好当啊。

“你这个头发太难梳了。”苏瓷儿开始甩锅。

她本来就是个手残党,不出门的话自己的头发都能一个星期不梳,马尾从来没有扎正过。

苏瓷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花袭怜的头发梳通,然后衣兜子也被强梳下来的断发塞满。

幸好花袭怜发量多。

面对小镜子里小少年阴测测的视线,苏瓷儿狡辩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打薄!”说完,苏瓷儿赶紧扭起他的头发准备给他来上一个漂亮的高马尾,然后又想起来自己是个手残党。

嗯……披着吧,好不容易梳通的。

折腾了这么久,苏瓷儿觉得有点饿了。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辟谷,但是灵魂没有。一日三餐,人间美味,火锅、炸鸡加奶茶,哪个人类能抗拒呢?

反正她不能。

苏瓷儿将视线落到小小的花袭怜身上。

小少年坐在破板凳上,注意到苏瓷儿的目光,立刻微微蹙起眉。

女人漂亮的红唇缓慢张开,然后吐出两个字,“饿了。”

花袭怜:……

屋子里,一个女人,一个男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终于,花袭怜道:“所以?”

苏瓷儿眨了眨眼,“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这是花袭怜的噩梦,在这个噩梦里,他会饱受寒苦和饥饿。即使他身上穿着厚实的狐裘,肚子里塞满了食物,也会觉得寒冷和饥饿,这个噩梦不会放过他。所以吃或不吃,穿或不穿对于花袭怜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可苏瓷儿不行,她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觉得人生没有希望。

“累赘。”小少年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苏瓷儿:……什么玩意?

后妈真难当!

“我不管,我要吃!”

花袭怜:……

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花袭怜选择无视,不想女人出阴招,“你不给我做,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出去果奔。”

花袭怜:……

黑莲花要脸,黑莲花黑着脸推开门出去了。

苏瓷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床新被褥往床铺上一铺,然后快乐的哼歌,“哦,天公不作美,我躺在床上睡,无聊的世界,因为我又添了一顿累赘~”

刚刚走到门口的花袭怜:……

苏瓷儿躺在床上刷话本子,闻到外头传来的面条香。

哇,好怀念呀。

“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呢!”一道粗犷的男声夹杂着风声传过来,“谁让你用面粉的?还有腊肉!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打就皮痒!”

苏瓷儿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披着斗篷出去。

铺着厚雪的院子里,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穿半旧袄子,手持粗木棍,直接就要往花袭怜身上招呼。

苏瓷儿赶紧取出自己的登山杖扔过去,男人脚下一绊,连人带棍摔在雪地里,半天没有爬起来。

“不过用你一点面粉,至于吗?”没有经历过饥荒年代的苏瓷儿虽然也有节约粮食的美德,但确实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了一点粮食、米面而如此苛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苏瓷儿猜测这就是那位传说中刨腹取出花袭怜的猎户了。

正巧此时,听到声音的农妇从屋子里面奔出来,她看到摔在地上的猎户,咋咋呼呼的一路喊过来,一脸大惊失色地将猎人从地上拉扯起来。

“怎么回事呀?当家的。”

“那小兔崽子偷面粉和腊肉!”

农妇的脸也立刻跟着拉下来,苏瓷儿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喏。”

猎户这才注意到苏瓷儿。

雪色白皙,美人立在雪地之中,一袭纯白斗篷,比雪色更加诱人。

猎户一时看痴。

花袭怜站在她身后,看到农妇趴在地上捡银子,再看一眼神色痴迷的猎户,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去盛面。

农妇捡好银子,贴着猎户的耳朵将苏瓷儿买花袭怜的事情说了。

猎人回神,面露怀疑,直到农妇将自己贴身藏着的银钱翻出来给他看,猎户这才信了。

农妇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少,花袭怜做了一碗腊肠面,也没什么蔬菜,幸好小孩手艺好,毕竟是天花板级别的幼崽厨师。

简简单单一碗腊肠面都做出了五星级的味道。

苏瓷儿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吃,晚上容易积食。

在苏瓷儿吃东西的时候,那位农妇一直在找机会与她说话,似乎是对她很感兴趣。

“听小姐口音是苏州人士?”

“嗯。”哇,这个面好有劲道。

“小姐家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这深山老林的可不安全。”

“所以住一晚就走。”苏瓷儿嫌弃农妇聒噪,赶紧吃完将人请了出去。

农妇似乎意犹未尽,还想与她说话,可因为苏瓷儿板起了脸,所以只得作罢。

剩下的面条花袭怜也没有吃上,都被另外两个闻到香味的小胖子给分食了。

花袭怜也不在意,洗了手就回到屋子里。

农妇虽然抠门,但依旧在屋内留了一盏小油灯。

氤氲灯色晃开一角,照得人昏昏沉沉,那个女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花袭怜不知道她是谁,引梦人吗?不像。

难道……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不会……真是他娘吧?

“把灯灯关掉。”女人嘟囔一句,嫌弃油灯太亮,把自己蜷缩成虾米躲进被子里拱成一团。

花袭怜立刻摇头,怎么可能!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苏瓷儿让农妇多搬了几张凳子进来拼凑出一张小床,上面正铺着农妇的被褥,花袭怜夜间就睡在这里。

小孩子嘛,就要多磨砺磨砺。

90后妈妈带娃日常jpg。

山上的夜总是很静,窗户外的雪越积越多,反射出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强,苏瓷儿下意识把头闷进了被子里。

女人睡得酣熟,小少年却一直睁着眼,望着黑乌乌的屋子顶部发呆。

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人在走动。

花袭怜的嘴角缓慢扯开,他翻身从小床上下来,滚进了床底,这个时候,他纤细矮小的身段正适合藏匿。

那扇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功能的小木门被缓慢推开,显露出一个壮如小山的身影来。

山上冷,猎人晚间都要饮酒,今日,他也是饮了酒,烛火摇曳之间,他想起今日惊鸿一瞥的美人。

猎人是个粗人,他久居深山,偶尔下山卖点皮货,看到的女人不多。苏瓷儿的容貌虽已经改了,但那副气质依旧将她衬托了出来。

在猎户来看,这就已经是女神级别的人物了。

酒上头,□□熏心。

猎户偷摸着入了屋子,他已经想好借口,就说自己忘了,走错了屋子。像这样的女子,大家闺秀,便是被如何了,肯定也不敢声张,说不定还会自寻短见。

猎户放轻脚步,他今夜多饮了一倍的酒,脚步略有些踉跄。

猎户入门后闻到一股独属于女子的幽香,顿时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心脏跳得极快,酒色上头,一股不能把持的兴奋劲充斥全身。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脸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发。

她睡得很熟。

猎户看着那黑色的发丝,呼吸一滞,满鼻带香。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摸上那头发。

柔软如绸缎的发,跟他婆娘那头又粗又脏又臭的头发完全不一样。

猎户整个人兴奋起来,他顺着那发丝往里摸去。

突然,床下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年久失修的床铺“咔嚓”一下,塌了。

苏瓷儿一脸懵逼地裹着被子睁眼,喃喃道:“地震了?”然后她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猎户。

猎户盯着一脸迷茫之色的美人,他喘着粗气,涨红了脸,手中还勾着她的头发。

场面有点诡异,苏瓷儿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位猎户先生是怕自己半夜冷,过来给她掖被子的,又不是她爸!

猎户眼见事情败露,脸红脖子粗的就要硬来。

苏瓷儿蹙眉,纤纤素手一点,猎户就被定在了那里。

“臭死了。”苏瓷儿捂着鼻子嘟囔一句,然后指挥站在一旁的花袭怜道:“搬出去。”

花袭怜本想看这女人的笑话,却忘了她会仙术。

像这样简单的仙术还没有人教他,若是当初他会这些仙术,那么这些人……半隐在黑暗中的小少年瞳孔骤缩,他缓慢舔了舔唇,“不杀了吗?”童声童气的奶音,偏偏说出这样毛骨悚然的话。

苏瓷儿的耳边又开始回荡起可怖童谣音乐。

年轻人就不能阳光快乐一些吗?

“不杀。”苏瓷儿笃定道。

苦力活自然还是花袭怜去干,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这个时候不锻炼要等到什么时候锻炼?再说了,只有累了乏了才不会去想着杀生这种事。

苏瓷儿觉得自己想的特别对,她一边点头,一边把自己重新窝进被子里。

“你这个贱种在干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农妇的爆呵。

刚刚闭上眼的苏瓷儿一个机灵又坐起来,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小少年拽着那猎户的头发任其被拖曳在地上,猎户大睁着眼,假人一般僵硬着,脑袋不知撞到了什么,正淌着血。

那血流了一地,将白色的雪融化开,像泼开在白豆腐上的红色颜料。

农妇满脸惊恐的呵斥完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柄剪子就疯狂的朝花袭怜扎过去。

这次,苏瓷儿都没来得及取出她的登山杖,直接就徒手抓住了那柄剪子。

半旧的铁剪子,几乎将她的手掌扎得对穿。钻心的疼从掌心蔓延开来,苏瓷儿疼得眼眶通红,她咬紧牙关,怒斥系统,“就不能帮我把痛觉关掉吗?”

系统道:“不能。”

苏瓷儿大怒,“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怎么办!”说完,她抬头看向花袭怜。

小少年抬眸盯着她满手的血,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之中浸出一股古怪的兴奋之色。

苏瓷儿:……是她草率了。

苏瓷儿用另外那只手将农妇定住后,才终于勉强稳住这个诡异的场面。

她没穿鞋,脚冻得通红。

“是你不让我杀的。”而罪魁祸首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气成土拨鼠jpg!!!

苏瓷儿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直抽气。她在内心告诉自己打孩子虽然不犯法但是不好,她要坚持贯彻快乐教育,学习先进文化,要给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苏瓷儿努力心平气静,差点就成圣母玛利亚了,“虽然他们做了坏事,但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不然要捕快干什么?”

花袭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苏瓷儿以为他终于明白法律的重要性时,小少年突然开口,“他是自己摔的。”

苏瓷儿:……噶?

“关我们什么事?是不是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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